小黑屋不愧是小黑屋，也就是连门锁都没有的废弃隔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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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掩上后，由于没有把手也没有卡扣，这会儿还是会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透进来一点点的光。
顾一白被路夜航带进了小黑屋，倒也坦诚，身子直接靠在了墙上，动作要多自然就有多自然：“航哥，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有什么要说的，你心里跟明镜似的，别装，”路夜航的语调止不住有些锋利，但也仅限于‘有点锋利’。与其说是恨铁不成钢，这会儿更多的是心疼：“就是你的手，是不是，那什么，要治疗啊？或者，你已经去看医生了？那医生有没有说什么，要减少训练啊，降低训练强度之类的？我就是……”
“航哥，过了。”
顾一白的一句话，惹得路夜航堪堪闭上了嘴。
顾一白：“昨晚已经说过了，我心里有数。医生这玩意儿，我从很早之前就开始看了。这么说吧，也不能说没用，只是要付出的代价比较大。”
“什么代价？无论什么代价，顾一白，真的，怎么着都没有你的手……”
“退役，休息。”
路夜航：“……？”
“想要治疗，休养是必须的，”顾一白很坦诚，就像是昨天，他已经把事情说了出来，因为在路夜航跟前，他压根儿没打算隐瞒了：“我的手，劳损的程度远比你想象的要严重，不然，我不会告诉你，”顾一白说着，止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就这样吧，航哥，谢谢你的关心，真的。”
路夜航觉得昨天晚上那种无力和心痛感再次席卷了他。
什么玩意儿？
什么叫‘谢谢你的关心’？
路夜航死死地盯着他，像是不死心的。
而顾一白很淡然地稍稍垂下眼，与路夜航的视线对接到了一起，顾一白的嘴角挂上一点儿笑意，漫不经心的语调再配上他那吊儿郎当的模样，惹得让人想动手收拾他：“真的，航哥，就一句。这一句话说过后，我大概率不会再跟你说了。”
路夜航怔了怔：“什么？”
不太好的预感。
但顾一白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主儿，很直接，无论是什么事情。因为哪怕是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他也还是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的，很直接很坦然：“其实在我手伤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在准备着，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怎么说呢，也就是，如果可以，我死也只想死在竞技场上。这样，你明白了吗？”
路夜航：“……”
他丫的更想哭了。
但奈何对比起路夜航那一脸的苦瓜相，顾一白反倒轻松自在地笑了笑：“当然，其实也没那么严重。毕竟顾一白才21岁，就算猎月陨落了，顾一白也还是活着的。”
你他妈，这根本就不好笑好吗？
路夜航止不住抬眼瞪了他一下。
小黑屋里的光线暗得可怕，顾一白的视线在路夜航身上徘徊了一阵：“行了航哥，以后别找我说这事儿了。我希望，下一次提起这件事儿的时候，是当着WTK所有人的面儿，毕竟，我其实也是一个挺注重仪式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