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白的声音那样好听，宛若清风徐来，山间清泉般的清冽，是侧脸上阳光照落，不带半分阴影的美好：“用得着你道歉吗？非要道歉，也是顾哥跟你说对不起啊。”
顾一白说着，手上的力道稍稍加重了一些。也没别的什么意思，也就是想稍稍用力，将沈未辞那企图握成拳头的手给掰开分开：“小鱼儿一直都很好，是顾哥不好。顾哥太心急了，也没有了解过小朋友为什么不能这样。是顾哥心大，以后不会了，好不好？”
救命啊。
他真的太温柔，太美好了。
这样的一个人，沈未辞，你真的太幸运了。
她真的，宁愿顾一白质问她‘为什么是这样的一个怪人’，诸如此类，也不愿意顾一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如以前那般，有耐心且温柔的，一点一点儿地融化她。
“没关系的，顾哥说了呀，哥哥可以帮你脱敏呀，小鱼儿，不要紧张好不好？”顾一白的语调说是温声细语都不为过，将沈未辞的手掰开之后，自己用力握着她的，热度传递一点儿过去，那泛凉僵硬的手总算有了人间的温度：“只是小鱼儿，你好像也要告诉顾哥，可以到什么程度哦。”
什么程度？
沈未辞这会儿脑子乱得跟麻花麻绳似的，哪里知道什么程度。
于是，顾一白等了一会儿，大概是除了沈未辞那有些缓不过来的呼吸声打在耳边，打在胸口以外，再无别的，他便继续道：“牵手？拥抱？不对，这些应该已经可以了，因为之前就已经抱过牵过啦。而且牵手的话，有一次还是小鱼儿主动的哦，顾哥一直都记得。”
顾一白说着，那笑声轻轻浅浅，不加修饰的，很干净，是让人喜欢的声响：“所以小鱼儿，你看，其实你是很棒的，对吗？”
沈未辞自问，之前的那么多，她尚且只是眼睛发酸，但却没有要落泪的冲动。
可当顾一白的这句‘你是很棒的’说出口后，她就真的忍不住要哭出来了——她想过很多次，她喜欢顾一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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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敢，也不去想顾一白会不会喜欢她，毕竟，她是个怪人。
一个有洁癖的怪人。
哪怕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却还是不知道如何表达的奇怪生物。
她不想拒绝顾一白的，她只是，害怕顾一白会不喜欢这样的她而已。
可这些，到头来，其实通通都没有。
顾一白喜欢她。
顾一白喜欢沈未辞，猎月喜欢时清。
顾一白说过那句话之后，便不再言语了。他似是在给沈未辞缓冲的时间，很体贴。
直至沈未辞的哭声很轻，很慢，一点一点儿地在会议室里蔓延开来时，顾一白也只是伸手，稍稍用力，将小朋友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让她将脸埋在自己的胸口，一点点的泪沾湿他的衣服，顾一白也只是笑了笑，像是没有察觉到半分。
他抬起手，一下一下，动作很轻很轻地在沈未辞的脑袋上拂过，轻轻柔柔，连带着声音也是那样诱人：“小傻子，傻不傻？顾哥会一直喜欢你，一直一直喜欢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