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羡不知道在后门外面偷偷观察了多久,至少房长安与刘丰刚刚的大多数对话都听见了,不过走进教室之后,却是没事人一样,很随意地在教室里面扫了一眼,在房长安与刘丰的身上也并没有过多停留,只不过格外注意了一下两人的神情。
房长安神态自若,刘丰却明显有点不安。
理性来讲,基本能还原出事情经过的宋长羡很清楚房长安更适合当这个班长,但即便刚刚看了两人交锋的全过程,从情感上来讲,他其实依旧倾向于让刘丰来继续做这个班长。
原因无他,听话尔!
从开学报道那天开始,房长安给宋长羡的印象就是桀骜,这种桀骜并不外显,但他这些年看多了学生,有一套自己的标准与经验,从那天房长安替宋棠出头,然后被他当鸡杀之后,他就感觉到这个学生内心中有一种超出了这个年龄的笃定从容。
而军训与今晚发生的事情,毫无疑问地也证实了这一点。
这意味着这个学生来当班长,很大概率不会像刘丰这样听话,而这却是他选班长时很重要的一个标准。
于他而言,班长是一个工具,工具自然没有自己的想法为佳。
如果房长安听话,毫无疑问做事情会比刘丰更有能力,如果不听话,则可能会导致某些事情会超出自己的掌握。
当然,作为一个理性,至少是自认为理性的人,宋长羡并不会贸然地作出决定,至少要给自己一个可进可退的空间。
“宋老师。”
刘丰依旧没能沉住气,见房长安没出声,宋长羡也没事人一样在教室里面溜达了一圈,终于忍不住了,在宋长羡从他桌前经过的时候,站了起来。
宋长羡转身看过来,刘丰道:“房长安上节课课间请假,我去您办公室了,他让龚莉转告了我,刚刚他回来我找他问话,他说我故意报复,想要顶替我当班长。”
宋长羡不置一词,又转身看向房长安。
房长安也站起身来,道:“宋老师,我确实认为我比刘丰同学更适合做班长,刚刚我们两个也就这件事情做了讨论,刘丰同学说如果您同意让我做班长的话,他没有意见。”
宋长羡又看向刘丰,刘丰眼睛与老师对视一眼,张了张嘴,没说话,但随即郑重地点了下头,似乎不如此就会让人觉得自己很稀罕当这个班长一样。
宋长羡走到讲台上,道:“谁当班长,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也不是我让谁当,谁就能当好的,这样吧,开学也有一段时间了,大家彼此之间应该也有了一些了解。”
他顿了一顿,目光扫视了一圈教室,“还有其他人想要当班长吗?”
没有人说话。
宋长羡道:“那投票吧,房长安或者刘丰,不记名投票,你们俩上来,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黑板上。”
房长安与刘丰上去,各自占了一边,写下自己的名字,房长安没怎么写过板书,不过底子在,字算不上多好看,但仍有几分飘逸流利之感,相比之下,刘丰的学生字体明显见绌。
“你们两个人有什么要对大家说的吗?”
房长安道:“我没有。”
刘丰本来还想要说一些话动员选票,听房长安这样说了,也跟着道:“我也没有。”
“那回去吧,大家现在拿出纸笔,写下你们更倾向的当班长的人名字,你们两个也可以投票。”
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一出的一众学生各自拿纸笔,“呲啦”“呲啦”撕纸张的声音里面,还有压低的议论声,但声音都不大。
房长安拿起笔,见宋棠从作业本上撕下一页来,小声道:“分我一半。”
宋棠扭头看他,房长安笑道:“就三个字,一半也写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