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客厅也占两间,用橱柜隔开一半空间用作兄妹三人的卧室,两张床,一大一小,小床自然是妹妹房嫣然的,对性别概念还比较模糊的房长明没少抱怨,总说妹妹个子小,让她跟大哥睡,自己睡小床。
房长安跟爸妈身上衣服都湿了,进屋把东西放下,从容就催他赶紧换干衣服,自己也回房间换衣服。
房长安把身上的白色短袖T恤脱了下来,从放衣服的纸箱里面另找出一件,也是白色,胸前印着一个小狗图案,看起来颇为幼稚,而且图案是塑料黏上去的,穿的久了,小狗一只耳朵都脱落了。
裤子就先不换了,房长安把湿的T恤扔到门后的脸盆架上,房禄军也已经换了衣服出来,打量儿子一眼问:“怎么不换裤子?”
房长安道:“就裤脚有点潮,不用换。”
房禄军也不再问这个,对房长明和房嫣然道:“我给你们买了煎包……”
说着转头看,又在已经老旧到用转头垫起来的沙发上翻了翻,没找到放煎包的包,就朝卧室里面喊:“那包呢?”
房禄军性子急躁,做什么都没耐性,还有点窝里横,对外人很是客套,甚至有点懦弱,因此对大多数情况下脾气倒还好,对家人亲朋,急躁的时候语气就有点冲了。
从容对他的脾性已经习惯,在卧室里面埋怨道:“都凉了,不早不晚的,现在让他们吃什么?晚上热了再吃。”
这年代村子里生活条件都不好,倒不至于饿着,但少见荤腥,镇上的水煎包就属于孩子们都很馋的吃食,房禄军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不过在花钱上——手里有钱的时候,从不肯亏待老婆孩子。
刚刚从镇上回来的时候,已经在下雨了,他仍要房禄勇在街上停下,自己冒着雨买了四块钱的包子,分两份装,一份让房禄勇带回去给爹娘吃,一份带回家给俩孩子。
连日下雨,天有点凉,而且从容自己缝制的那个布包都被淋湿了,里面的包子肯定凉了,房禄军知道妻子说的有道理,但仍说道:“先让他俩尝一下,长安中午在他大爷家吃了顿好的,长明和嫣然没吃着呢。”
转头又找,找不着,于是继续喊:“哪呢?哪呢!你扔哪去啦?”
“里边呢!”
从容似乎叹了口气,语气有点不耐和无奈,自然不是不爱给孩子吃,而是不喜欢房禄军这种性子,总是要迫不及待显摆自己很爱孩子似的。
房禄军于是走回卧室,找到那个布包,把袋子里面装着的二十个包子拿出来,放在客厅小桌上,拿了个递给房长明,又对房嫣然道:“快来吃,还有点温呢。”
房长安提醒道:“爸,你别用手,拿双筷子。”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房禄军浑不在意,又冲这个难得主动说话的大儿子笑着调侃:“就你会作假……”
“这是爱干净,不信你问问俺妈?”
从容在房间里面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笑意:“就是哩,恁么大的人啦,还不如长安!”
房禄军道:“恁这都是作假,我长这么大也没吃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