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的辩驳刚要脱口,却不防被班楚心投来的视线拦住。那神情看似无意,但却是无声的告诫。
白苓猛然明白过来,她不能贸然辩解,如今桃人在小姐房中,印记也在自己手上,怎么看,这都已经是一场死局。若是此刻才向老爷明说昨夜之事,非但不能证明小姐清白,恐还会平白添了个构陷大夫人的罪名,无疑雪上加霜。
她的脸色白了白,隐忍不甘的垂下头去。
二夫人见状,只禁不住冷笑道:“看白苓这样子,恐怕也不用再多问了。”
班冠文神情森冷,盯着班楚心怒声道:“孽障,还不跪下!”
骤然一声怒吼,将堂中的气氛阴翳至了极点。坐在一旁的班楚若下意识的摸了摸心口,暗想着父亲这怒火若是对着自己可该如何是好啊。
班楚心玉身长立,清明的眸子迎着班冠文满是怒意的双目,却没有动作。
二夫人看着冷冷一笑,“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我看楚心还真是不见棺材…”
“住口!”班冠文不耐烦的冷冷一声,将二夫人噎的一腔气都憋在了胸口。
身边的班楚若忙伸出冷冰冰的手握住了母亲的,二夫人也不敢再多话,她们都知道,班冠文此番是动了真怒。
忽然,气氛凝滞中,是一声衣裙触地的轻响。班楚心挺直着背缓缓跪下去,看也不看堂上的班冠文。
“女儿这一跪,不为伏罪,只为散父怒。不管父亲再问我多少遍,女儿依旧是一句冤甚矣。”
班楚嫣在对面盯着她,心底忍不住冷笑。事到如今,还在垂死挣扎。
堂中一时有些静,众人都是大气不敢喘的看着班冠文,生怕一个不注意牵连了自己。最后,还是一直静静坐着的三夫人忍不住细声劝道:“老爷也别动怒,当心气坏了身体。心儿既口口声声说冤,想必其中也有什么隐情。”
“是啊。”是一声轻语,大夫人仰起苍白的脸,端的是一副慈爱不忍的神态,向班冠文求情道:“我也不相信心儿会做这种事,老爷可千万不要冤枉了心儿。不然我这个做母亲的…”
仍未完,已是一阵咳声打断了接下的话。班冠文神情紧张,忙上前关蓄。但转头又只见班楚心仍旧是跪在地上,眉眼不抬,便越发生了怒气,指着她恨恨道。
“忤逆不孝,枉着人皮!”
这话已是极重了,便是班楚若此刻怀着颗惴惴不安的心,也是忍不住在心底冷冷一笑。
班冠文轻轻扶了大夫人起来,转身要护送其向堂外走去,全程,没有再看跪地的班楚心一眼。最后还是一旁的班楚嫣上前恭敬询问道:“父亲,那三妹妹…”
班冠文侧头,目光都不豫向那侧的方向转去,“既得夫人求情,就让那孽障回她的青岚居里,好好闭门思过!”
班楚嫣满意一笑,向着班冠文离去的方向缓缓一礼。
清冷视线幽幽抬起,班楚心冷然望向离去的大夫人,却在视线凝住的瞬间,于对方眸中触到一丝冰冷翻腾的畅意。
有无声的冷笑蔓上嘴角,班楚心凝瞩不转,目送着大夫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