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四郎,陈小猫眼中没有欣喜,反而有点凝重。
“你究竟看到什么了?”祝隐伸头,偷眼看她。
陈小猫垂眸,眼神有些担忧:“刚才我又恍惚进入了意识境,似乎看到他有些痛苦。
先前,我承诺过他,不轻易窥探别人的意识。
但是这一次,他的身影一闪而过,我想寻找时,竟然找不到了。”
“那……可能不太好。”
“为什么?”
祝隐见陈小猫焦虑溢于言表,尽量以平缓地语气向陈小猫解释道:
“这种易容的魂术,与我们平日里使用的幻术完全不一样。幻术念咒即验,但无法维持很长时间,而且很多细节无法复制,普通人稍稍留心便能看出端倪。
而这种魂术,大约是将本体的魂魄提炼出来,再用一些极其残酷的方法,将这人的所有特征复制到其他人身上。
易容之后,二人外形气息相差无几。而且,这术法还可以按照施术者的意思,将本体的意识打乱重组,注入复制者的意识中,从而控制复制者。
据说施法一旦开始,本体的意识就会越来越弱,直至消失……”
“所以,现在四郎正在被施术……”陈小猫只觉心尖涌出一股急火,眼中光芒渐渐暗沉,身形微微摇晃了一下,似乎有点支撑不住。
祝隐摇头道:“给你说了,蛇毒未清会要你命的。”
它幻化人形,将陈小猫拖到墙角,吐出龙珠助她祛毒。
“但凡元婴以下,都是**凡胎,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祝隐又开始各种叨叨……
陈小猫完全无心听他的话,只觉心急如焚,身体却根本不听使唤,意识也开始昏昏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睁眼,发现祝隐正睁着圆鼓鼓的双眼,怼着脸观察自己。
“你这样看我干嘛?”
“刚才你说了一些胡话,我以为你入魔了。”
“我说了什么?”陈小猫神色警惕地盯着祝隐。
祝隐摇摇头,叹了一声:“算了,都是胡话!”
陈猫记起当日自己也是在这种状态下误伤了四郎,心中有点犯怯。
她强压情绪起身,点燃火折,向二层厅堂走去。
二楼厅堂内没有什么机关布局。
只有厅堂中央,立着一方褐色木桌。
桌上有一只碧绿玉瓶,诡异地立在黑暗之中。
透过薄如蝉翼的玉质瓶壁,可以看出瓶内有幽光明灭,依稀还有一股烟雾在其中缓缓游动。
陈小猫掏出草木灰轻轻一吹,果然见到数十根蛛丝般的细线从四面伸出,所有细线一端都套在了那只碧玉瓶上。
“这瓶子有点熟悉,有点像……聚邪瓶。”祝隐回忆。
“什么是聚邪瓶?”
“就是一种降妖的法器,先将妖邪吸入聚邪瓶中,这瓶子可以对妖邪进行强化和驯化。使用时,只需要打开瓶盖,微微倾斜瓶口,立时就能将妖邪放出,与对方混战。”
陈小猫踮脚眺望,那瓶口的塞子果然已经被人拔去,依稀能看见瓶中有一团黑气游走。
方才未进入阁楼时,她就观察过,第三层没有窗户,而且木制框架间全由青砖搭成,如果贸然砸墙入室,很可能会造成塌陷,万一伤到四郎……
所以,要进入厅堂后的第三层,必须要穿过这些蛛网,但是只要这漫天蛛丝断裂一根,那个破瓶子微微一倾斜,他们就不可避免地要与妖邪大战一场。
然而,能被放在这瓶中的妖邪,绝对不一般。
且不说她和祝隐能不能打得过,就算打得过,想必也要大费周折。
除非,出奇制胜,让妖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