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宗从大理寺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他去看了看谢于归,知道她心绪已经安稳下来后,就又急匆匆的离开,和谢景州去见了谢太傅。
第二天早上,谢柏宗就领着谢景州带着谢家下人去了显安侯府,等着大闹了侯府一通,抬着谢于归的嫁妆招摇过市的回了谢家之后,当天夜里谢太傅就生了病。
第三天早朝时未见谢太傅,等回了后殿,昭帝才听着冯唤说着外头的事情,皱眉看他:“你说谢太傅病了?”
冯唤低声道:“听说前天顾少夫人气晕之后是被谢大公子一路抱回去的,安阳郡主求了汪太医前去诊治之后好不容易才醒来,结果昨天谢大人他们去顾家讨要顾少夫人嫁妆时跟顾家起了争执。”
“谢太傅夜里怕是也积了气,今儿个一早就病的下不了床了。”
昭帝眉毛都皱在一起:“顾延呢?”
冯唤说道:“已经带回大理寺监牢了,谢大人说是要避嫌,也已将兰家的事情交给了魏大人去审。”
魏大人名叫魏埕,是大理寺卿。
先前还上折子想要询问翁家那头怎么处理。
昭帝听着冯唤的话后忍不住道:“谢柏宗避哪门子的嫌?”
冯唤:“谢大人跟顾世子毕竟是姻亲……”
昭帝横了冯唤一眼:“你见过这么损的姻亲?能碰上顾延这么个混账玩意儿,谢家才是倒了大霉了。”
那谢太傅何其骄傲的一个人,谢柏宗更是和谢太傅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结果两人千挑万选给谢氏找来的夫君却是这么个玩意儿。
谢太傅能生生把自己给气病了,谢柏宗也好不到哪儿去。
昭帝是不相信谢家这般情况下还会偏袒顾延的,而且谢柏宗的为人他也很清楚,断不会为着私怨就诬害顾家,不过他来审顾延也的确会招人话柄。
轻纵了就是徇私,严惩了就是公报私仇,哪怕照着规矩去审,也总有多嘴之人会嘀咕几句。
昭帝说道:“谢柏宗既然要避嫌,这事情就让魏埕接手。”
“传旨下去,让魏埕好好的审,不仅是顾延擅自回京,还有兰家和宣王府的案子一起,查清楚顾延和翁家往来的所有事情,看他都做了些什么。”
“还有,让汪鑫阳再去一趟谢家,替谢太傅瞧瞧,别真叫他气出个好歹。”
冯唤应声答应下来。
殿内暖融融的,倒感觉不到外头寒冷。
昭帝斜倚着坐在榻上,腕上带着一条有些泛旧的红绳,上头挂着的是一颗檀木珠子。
那珠子瞧着颜色微褐,上面都被摩挲出了一层薄薄的浆色。
见昭帝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拨弄着那木珠,冯唤就知道昭帝心情算不得好。
半晌昭帝开口:“冯唤。”
“奴才在。”
昭帝问道:“你说这事翁家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