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一分一秒中度过,直到第二轮堂下众人全部交卷。
“唉,来者不善啊。”田震华手持毛笔,眼睛虽然看着案上的一沓子诗,但思绪却在院中的潘潘达身上,他叹了口气。
“善者不来。”吴韪收起了那副邋遢相,一脸严肃的盘坐在蒲团上。
“如何应对?”田震华眼睛看向吴韪。
“以你冠绝无双的才华压制他。”吴韪一本正经,愈发严肃了。
“你疯了?我要是能稳赢他我还发什么愁。”田震华唾沫星子横飞,但考虑到自己声音可能有些大,又刻意压低声音对吴韪怒道,“再说他这次分明是有备而来!”
“那能怎样?事到如今,就是不上也得上,你这张老脸不值钱,我的可贵千金!”吴韪看自己老冤家这副模样,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知道什么!”田震华怒极反笑,“这老小子既然是有备而来,以他的性子,那他所做准备,必然是吃定了我等。”
“你慌什么!先好好批注诗文。”吴韪突然伸出手摁在了田震华的肩膀上,他能感觉到自己这位老冤家有些慌乱了,颇有一种一年被蛇咬,三年怕草索的意味。
“唉。”田震华自知自己失态,一声长叹,平复好心情之后开始批注这以冬为题,堂下众人写好的诗句。
“爹,这是我们的诗会,我们何必被他外人牵着鼻子走?”
原来是田洁琼携带一片芳华,从亭子后面,掀起珠帘款款走了进来。
她自知自家父亲的性子,前几年在这潘潘达身上吃了些亏,今日被潘潘达突然造访可能会有些心乱。
“哦?”一旁的吴韪转头看向田洁琼,脸上浮现出一丝精芒,“侄女是何意?”
田震华手中毛笔也停下,抬起眼,看向自己的女儿。
田震华脸上带着疑惑,颇为不解。
田洁琼见二老看向自己,脸上莞尔,轻笑道:“爹爹清誉,不好胜负,恐伤和气,不便与潘潘达一较高下,然爹爹一生之才都教与了女儿,刚好那潘潘达大师也是携弟子前来,不如就让女儿会一会那位潘达先生的弟子如何?”
“这....”田震华听了田洁琼的话,皱着眉头,“这不是怕了他么?”
“哈哈,枉你是京大舍长,琼儿的用意都看不明白?”吴韪听了田洁琼的话当场明白了过来。
“这跟京大舍长有什么关系?”田震华瞪了一眼吴韪,转头看向自己女儿。
田洁琼嗔了一眼吴韪,然后轻声道:“吴大伯莫怪,爹爹这是身在局中不知局。”说着转身看着田震华,脸上带着柔意,轻笑,“就是因为爹爹是京大舍长,而那潘潘达虽说也是文学博士,但他却只是海外的身份终究也只是一位文学老师,这二者地位......”
田震华眼神闪过一丝恍然。
“看来爹爹想明白了。”田洁琼笑脸上若清莲绽放,一股自信的感觉从她柔弱的躯体中绽放,她对亭中二位道:“那潘潘达也是颇懂我天朝礼数,虽然来时态度咄咄逼人,但是他也深知与爹爹地位相差,语言上倒是没有失了礼数,所以只是一直打着让爹爹批注他的诗文的口号,而没有光明正大的寻事挑衅。”
一席话了,田洁琼在人情世故上的才智展露无疑,虽为女儿身,但田洁琼的聪慧可不比任何男儿弱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