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少年,哪里想过弑血过后对心境的影响,眼前的活人也都被他们当成了练习的稻草人,虽然时不时有热血喷溅在脸上身上,自己也有被刀锋划过皮肤的疼痛,但身旁耳边的厮杀声和拼杀的动作,犹如舞台上主角出场时的擂鼓声,无不刺激着他们,只想累积更多的战果。
秦家的列阵向来是用来对付马上凶猛的鞑子,西郡的兵士因为地势的原因,早已习惯了单兵作战,如何能是对手。
鏖战到傍晚,对方残兵已剩不多,终于得了歇息的白景天好奇地问忠淇:“四叔,怎么不见他们的援军?”
“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若不是盛琰方才那两次雪崩替我们灭了关隘后方的援军,就是他们准备先弃了这座关隘,在前面候着我们。”忠淇分析道。
“我猜多半是盛琰的功劳,不然军令如山,他不可能违命行事。”白景天说道。
“不错,为将者就要懂得分析,无论哪种,我们都要尽快占了这处关隘,好让盛琰他们下面,方才的雪崩实在厉害。”忠淇说道。
“四叔,让我再用一用弩机呗?”白景天问道。
“你想干什么?”忠淇问道。
“待会你们攻城的时候,我替你收拾几个为头的,你们也省些功夫厮杀。”白景天说道。
“好。”忠淇说完,副将也过来回报:“首领,城下的人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只是如今天色已晚,是连夜攻城么?”
忠淇说道:“迟则生变,攻城。”
刚拉开架式,城门却缓缓打开了,盛琰从门缝里走了出来,高声对忠淇说道:“首领,一群怕死的,我都没来得及动手,他们就开溜了。”
白景天高兴地奔过去,“你是如何进去的?”
盛琰回头望了望关隘上方陡峭的山壁,“不止你一人会爬山。”
忠淇走近,看了眼鱼贯而入的兵士,再看了看已经洞开的大门后方,里面果然无一人防守。“他们走了多远了。”
盛琰回道:“就是主将带着家眷,还有些亲卫兵。其余的都被我那两阵雪崩埋在半山了。”
“哦,细说来听听。”忠淇边走边说道。
盛琰跟在他后面,解释着:“幸亏首领多派了人手给我,我们才能分成三批守着三处山峰,这才能及时发现敌人的异动,他们一早就修了秘道,随时都可以快速地从两侧进行包抄。”
“不错,当为你也记上一功。”忠淇说道。
“首领,最后这次雪崩,之所以没施行,是因为我看城里已无多少伏兵。方才那两次雪崩的威力也出乎了我的意料,怕会毁了这处关隘。”盛琰继续解释道。
忠淇站在高处,两侧原本的山石树木,都被厚厚的积雪掩盖。“你说得不错,如此就毁了这样一处关隘,确实可惜。”
“为免敌人回击,我留了人在上面监视。”盛琰说道。
“好,做事稳妥,不愧为我——”忠淇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只拍了拍盛琰的肩膀,眼中全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