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在忠源身边跟随了半个月,但早晚不是跑腿就是文书,连交战的动静都没听见。白景天早已按捺不住,撺掇盛琰不成,又开始打主意溜到前线,“这样就坐不住了,那怎么行?我刚觉得你俩用得顺手。”哪知忠源是早料到一般,在吃饭时,顺口就将他俩的小心思说了出来。
盛琰自然低头用着饭,白景天却大方承认道:“好六叔,我与盛琰都在这待了半个月了,情况早已了如指掌,你就让我俩上场试试,若是不行,往后绝不再提。”
忠源说道:“我像你俩一般大时,正跟随着太子与宁王作战,那时的我,也是这般,只要先锋不是我,就觉得受了冷落。直到如今我才明白,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糊涂,以至于那场战事太子到底是如何输的,我都没弄明白。你们在我眼里,将来都是要独当一面的人物。为将者,运筹帷幄更重要,你的一句话,决定着无数人的生死。就像如今,到底是将地盘占得越多好,还是进能攻退可守好,才是你俩最该考虑的问题。”
白景天听了,说道:“六叔,你的金玉良言我俩明白,但我俩纸上谈兵了多年,只想要亲历一番生死。你是怕我俩有闪失,你不好交代,我代盛琰向你保证,绝不冒进,只听从指挥。”
忠源摇着头,“正好明日有信送去西郡,就你俩当这个信使吧。”
白景天听了,乐不可支,一晚上连篇的好话,哄得忠源都有些受不住。
赶了一天的路,终于见到了从未谋面的四叔,果然与盛珪有八分相像,见了他俩,十分和气,拉着他俩直问盛珪在京中的‘盛举’。
白景天仿似他亲眼所见般,绘声绘色地说着盛珪跨骑祝孙子,左右开弓,不过数拳就整出一副‘猪头’的事。
盛琰在一旁听着,只得用手遮在嘴前,才能忍住自己不插言。
忠淇则专心地听着,时不时插句话,“这是将他从小打群架的功夫使出来了。”
白景天说得高兴,收不住嘴,又将他们去青州祭祀,遇到杀手,盛珪中了毒粉的招,最后脱了层皮才算全好。当说到盛珪那把独特的剑时,忠淇解释道:“那其实算刀,只不过另一边也开了刃。我看他年纪虽小,力气挺大,就依他自己的意思将刀铸长了三寸。没想到,他舞起来倒有那么些意思。我索性将鞑子弯刀的功夫也传了他,由着他自己去体会。”
盛琰终于开口道:“盛珪性情豪爽,日后定是位英雄。”
忠淇说道:“就是怕他在军屯没天没地的野下去,日后不好娶妻,才想着让他在京城受受约束,多少有副公子哥的模样。对了,婉华可好?”
盛琰说道:“冬至节时,母亲见了,太妃对她极为宠爱,大半的日子她都待在太妃宫中。”
忠淇说道:“她这桩婚事,我是不喜的,可是她母亲和太妃都没拦着,我也不好说什么。”
“四叔,如今尚有转机,我也不喜婉珍入宫,只要我们得力,就有办法将她们接出宫来。”盛琰说道。
忠淇有些讶异地看着他,“怎么从未有人与我这样说过?”
盛琰坦然道:“四叔,这是我的想法,也应是婉珍和婉华的想法。”
“娴珂在前,没承想婉珍和婉华竟会步她后尘。”忠淇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