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沉默地坐在那里,心里却百转千迴,对父亲专政,她的心情是复杂的,可若不是父亲暗地里鼎力相助,她的儿子不可能坐上皇位。施恩自然图报,父亲已过花甲,还能在位几时?所以她才会苦劝儿子暂且隐忍几年,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场小娃间的打闹,竟然变成了这样一副局面。
“父亲,你寻我,想要怎样做?”太后终于还是败给了亲情。
祝丞相直言不讳道:“要皇上应允我彻查此事。”
“父亲可曾想过,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女儿亲眼所见,当初不论太子还是宁王,都十分在意国公府的态度,只求他保持中立即可。就算是皇上,对国公府也是百般容忍,只求他安于现状。你为何要去与他为敌呢?”太后苦劝道。
祝丞相却说了句,“你当初的心思,我不是不明白,可如今已今非昔比了。我们与他的梁子已然结下,不是他死便是我亡,你要如何吧。”
太后无奈地揉着额头,自己的父母,血脉所系。母亲因为此事,被父亲禁足,她已许久未见。
转念一想,或许这便是命数吧。“去请皇上,就说我想与他说说话。”见太后开口吩咐,祝丞相满意而去。
来到太后宫中的皇上却明白母妃想要与他说什么,闷闷地坐在那里。
太后直言道:“皇儿,想来你也明白我要与你说什么。”
皇上说道:“非要不死不休么?”
太后叹了口气,“你有选择么?”
皇上说道:“孩儿还是觉得不参与的好,毕竟一个是我至亲,一个是我姻亲,伤了谁都不好。”
太后愣愣地看着他,良久失笑不已,“你现在竟敷衍到这种程度,你可曾想过,若是你外祖父失了势,你能得什么好?”
皇上说道:“是啊,若外祖父失了势,孩儿能得什么好?”
太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最后失声道:“是你所为?!”
皇上却站起身来,“母亲,你的心,竟已偏成这样了么?我若是皇上,你天经地义是太后,我若不是皇上,你还会是太后么?”说完长叹了口气,淡然说了句,“孩儿回御书房读书了。”
太后望着皇上远去的背影,呆坐了良久。
发脾气归发脾气,冷静下来的祝丞相,在当天就下发了辟谣的诏书,通告全境,不信谣不传谣,所有檄书皆要上交官府,私藏者以谋逆论处。
可惜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况且世人皆是宁可信其有,不愿信其无。再加之当初太子便被传了无数种死法,最后不还是明晃晃出现在了顺天府的大堂之上。
最后说得没有新鲜词,大家都十分好奇,这位仍旧在世的宁王到底打算以何种方式现身?
国公府前院书房中,若舒也看完了檄书,说道:“你这檄书也太敷衍了些,莫不是久不读诗书,荒废了?”
秦道川说道:“太过出彩,难免让人怀疑。毕竟有这等文笔之人,可是能数着人头的。”
“他若辟谣,你当如何?”若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