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头有些好奇,问道:“你都尚未验过酒水吃食,如何知道他们是被下药的?”
仵作说道:“爷是专业的。”
衙头说道:“行,你说了算。”
这时岸上有人问他,衙头下了画舫,下属报道:“老大,渔夫和亭长的口供都已录完,他们问可否让他们归家。”
衙头说道:“亭长可以,渔夫要留下,万一大人要问话,他说比我们说要好。”
渔夫得知后,急得长跪不起,先是求着亭长,亭长见了,也帮他求着情。
衙头说道:“只是要你问话,又不是拘你,怕什么?莫非你心里有鬼?”
老实巴交的渔夫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急辩道:“官爷,我是打算在此处下地笼的,这是我这个月头次来,亭长可以作证,我每日天不亮就在村头的河里撒网,早起的人都可以看到我,得了鱼便要赶着送到城里去,卖给西城门口卖鱼的王四,待我回转,便在家门口织网,或在河上捞鱼,再不然就在屋前耕种,日日如此。昨日王四说要我捞些虾子螃蟹,有大户要定,我才会来这里下地笼。官爷一问便知,我从不曾偷过一天懒。”
衙头却根本没有耐心等他说完,早就走得远远的,一直看守他的衙役说道:“你莫怕,只是要你回去问个话,一旦无事,便会放你回来。”
渔夫落泪道:“我一日不打渔,家里便没有吃食,官爷,我真的只是看到一艘画舫停在水面不动,上面也没有人走动,放了地笼之后,才好奇过去看了看,探头看到后,吓了个半死,赶紧报了亭长。”
可惜又有谁会在意他的哭诉,亭长无奈地说道:“你且先去,我替你报信给家中。”
顺天府尹看着沉默不语的祝相,明白自己此时还是保持沉默的好,毕竟那几位公子死相实在是难看。
祝相一动不动坐在那里,最后说道:“如实报给主家吧。”
顺天府尹得了主意,便告退而出,刚走出二门,就遇到了丞相府的幕僚,府尹知道这位多年在丞相身边近身侍候,是相当有脸面的人物,赶紧拱手问好。
幕僚轻巧地问了句,“可是案子有了进展?”
顺天府尹将案情对他和盘托出,幕僚听了,问道:“此案惊动甚大,牵连甚广,大人打算如何去写张贴的告示?”
顺天府尹也是极其聪明之人,说问道:“正为难着,不知阁下有何高见?”
幕僚说道:“只提死人,不说其他。”
府尹说道:“本来就只寻获了尸首,其他的尚无定论。”
两个人意会着交流了眼神,第二日,顺天府就张贴了告示,只提了寻获尸首之事,其余的只字未提。
紧接着前来认尸的各位主家,自然哭天抢地,举城皆知。
可怜被强行带回顺天府的渔夫,无人提审不说,无论如何哭诉,都得不到回应。
虽然明白早晚会东窗事发,但当事的五人还是有些忐忑,因为祖父明明看他们的眼神不对,却未主动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