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舒问道:“你在北郡便长住在这里么?”
忠漓见母亲不再提那事,似松了口气,回道:“每个会馆都留了房间,走哪住哪。”
若舒又问道:“你六兄呢?”
忠漓说道:“他多数待在庄子上,要不然也是在买庄子的路上。”
若舒问道:“有人来寻事么?”
忠漓说道:“暂时还没,每个会馆名字都不一样,布局和菜式也不一样。”
若舒问道:“我是说忠源那。”
忠漓说道:“六兄倒是已经干了一架,不过倒不是因为引起了怀疑,而是卖主耍赖。看到荒地在六兄手里变成了良田,就起了反悔之心。”
若舒说道:“当初最大的担忧便是如此。等他再拿几块地,可能麻烦还不止于此。”
忠漓说道:“六兄似下定了决心要在北郡安身,每个庄子都像会馆一样,做好了手脚。”
若舒说道:“也罢,闯出名堂,不闯哪来的名堂。”
忠漓轻笑着说道:“有母亲珠玉在前,我等只有奋起直追,才敢自称为您的儿子。”
若舒扫了他一眼,“少拍,我不吃这一套。”
忠漓却接道:“母亲,听路过的人说,六兄护着废太子的女眷走了小路,恐怕要费些时日,母亲不如在这多留几日,我陪您四周走走,也看看这北郡的风光。”
若舒说道:“娴珂应该这几天就会来,我原本就打算在此等她。”
忠漓明显一副头大的表情,“她那般高调,我该如何是好?”
若舒说道:“就当会馆的贵客待着,别人只会羡慕你接了个大主顾,还会怀疑你不成?”
忠漓说道:“我是怕她那阵势,会在这北方小城掀起风浪。”
若舒说道:“现在不让她过足了瘾,日后她如何定得下心来,安安份份当个主妇。”
忠漓感叹道:“难怪长姐总是羡慕她,就连我也有些羡慕了。”
若舒起身,走到窗前,外面依旧下着雨,淅淅沥沥,时有雨雾袭来,带着些微的凉意。窗外是一会馆的后院,正是准备晚饭的时辰,厨房里烟雾缭绕,倒是烟火气十分。
“你倒是将俗和雅,整得如此别致。”忠漓见母亲如此说,笑着回道:“倒是没有刻意,这间房最靠后,闲人若非故意,走不到这,求个清静罢了。”
若舒说道:“后院的伙计恐怕不会如此想。”
忠漓也站在了她的身边,“他们会如此想最好。”
若舒转头看了他一眼,几年过去,当初那个懵懂的少年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东家了。
“你当初并非自愿接手会馆,现在还是如此想么?”若舒忍不住问道。
忠漓说道:“如今是庆幸接了会馆,才得以饱览各地风光,尝尽不同的美食,体会大相径庭的风土人情。”
若舒接道:“别避重就轻,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忠漓说道:“更庆幸接了会馆,才让我心有所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