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往后,得避着她了,她是因为将自己当成半个师傅才会觉得与自己亲近些,但他却不能,他是朱雀的柳宿,暗卫二十八星宿之一,有自己的位置,也有自己该做的事,这种迷糊事,不该与他有关。
因为柳宿伤在身上,不能轻易移动,独占了一辆篷车,其余四人,都伤在四肢,前几晚看着惊险,但烧退了之后,便比他轻松多了,就两人占一辆篷车,等娴珂带着女卫整装出发时,他们五人已经躺在了车上,每人留了一个手下照应,此时都分别跟着自己的老大坐在车外,充当车夫。
娴珂多扫了一眼柳一坐着的车,对他说道:“你们走前面,我与女卫负责殿后,不为赶时间,护着伤重要。”
柳一回道:“是,八小姐。”说完一甩鞭子,马车开始朝前行进。
娴珂看了看尚蒙蒙亮的天色,说了声,“出发。”就翻身上了马。
三皇子上午从地方官处得知娴珂已经出发,只问了下时辰,便没再多问。她会避着自己在意料之中,朝中的局势使然,国公府又一向喜欢旁观,况且如今自己身份尴尬,不知有多少人将他当成了第二个潜在的宁王,看来,八小姐也是其中之一。
一旁的地方官却多了句嘴,“早就听说国公府有位八小姐,因为排行最幼,最为娇惯,一个女儿家,竟然有一队女卫,国公爷更是纵着她四处行走。我等一早就得到指示,但凡遇到这位小姐,千万不可招惹,如今看来,果然如此,那一队女卫,杀气腾腾的,生人还勿近的好。”
三皇子淡然接道:“我再赠你一句,不但不能招惹,就连闲谈也要谨慎。”
地方官察言观色,赶紧说道:“是,是,下官妄言了。”
三皇子虽然如此说,心中却也腹诽,国公爷也真是胆大,就这样放她出来,就不怕真有那不长眼的犯了忌讳,冲撞了八小姐。难怪宫中传言,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那位国公夫人行事,也是够惊世骇俗的,只是怎么都想不通,父皇却提都不提,似一切都未发生过一样。难道真如母亲所说,国公爷答应当亚父就是在为国公夫人的妄为挡灾。
越起越丧气,这位国公夫人怎么就不能消停些呢,要是没有这个亚父,自己尚能争上一争,毕竟自己前次偶遇时与他府中有相助之恩。
算了,还是好好当这个差,等明日,家伙什准备齐,先除了山上的机关,再寻到贼寇的巢穴,管他有人没人,搜些东西回去,再加上这些机关,就当交差。
只是真的无聊呢,若是八小姐仍在,自己还可以寻个借口,与她闲聊几句,打发打发这难熬的时光。
一旁的地方官也感觉到了他的无聊,讨好地说道:“三皇子,若是无事,不如下官去寻人为三皇子弹上一曲,烹一壶新茶,解解乏。”
三皇子接道:“我有军令在身,哪能如此混帐。这次便罢了,以后切勿再提,坏了我的名声。”
地方官赶紧陪不是。
三皇子又说道:“我喜欢看书,尤其是地方志,你若有,倒是可以寻来给我看看。”
地方官赶紧回道:“有,下官这就去为三皇子寻来。”
三皇子接着说道:“年代越久远的越好,我喜欢看。”
地方官自然无不遵从。
与三皇子的惬意相比,娴珂她们则辛苦多了,中午一阵大雨,将她们淋得十分狼狈。幸好篷车可以遮雨,不然车内有伤的人可就惨了。
晚间终于赶到了另一处客栈,他们刚到门前,就有伙计上前来问道:“贵客从何方来?”
柳一回道:“南方。”
伙计又问了句,“订房的可是姓朱?”
柳一回道:“朱雀桥边,柳衣巷口。”
对方听了,转头笑道:“东家说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