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川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臣一直被宁王困在府中,这些事都是后来听到的坊间传闻,也不知真假如何,依臣来看,旧太子只是不敢回京,怕皇上责罚吧?”
皇上说道:“那个孽子得世家相助,行事有模有样,若不是天降横祸,如今江山肯定易了主。”
秦道川实在不想回答,却又不得不答,“是皇上洪福齐天,才会化险为夷。”
皇上说道:“若朕再颁旨意,说朕已查明,太子剿灭乱贼有功,恢复其太子位,爱卿以为如何?”
秦道川一时头大,“皇上所说,倒也是个办法,太子一直在外,实不妥当,于社稷也非益事。”
皇上接着说道:“若他依旧不归,又该如何?”
秦道川回道:“臣想不出太子仍不回京的原因。与其流落在外,惶惶不可终日,何不回京,向皇上说明一切原委,以其得到皇上的原谅,毕竟是父子,又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呢?”秦道川强迫自己忘记那个先是惨死,而后又被皇上薄葬的先皇后。
皇上说道:“有人说他落草为寇了,又有人说他离境外逃了,依爱卿来看,哪样靠谱些?”
秦道川回道:“无论哪样,必有人看到过才算真,而后只要细细查访,便能摸到踪迹。”
皇上说道:“可惜,无论朕派出的哪路人马,回来后都是模棱两可的答案,也不知是有意隐瞒朕还是实在无能。”
秦道川可不想惹祸上身,咳嗽了一两声,“依臣所闻,太子也着实,”又唉叹了一声,“如今恐怕心结仍在。”
皇上却说道:“一切都是传闻,并无定论,没想到文质彬彬的陈梓皓也是个狠人,听说当时西郡首府连水都是红的,不然也能寻个当时的见证。”
秦道川又头大了,“臣有愧,竟无力阻拦。”只得说些连自己都觉得虚伪的话。
皇上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听说他撺掇着那个孽子打劫了卢氏万两黄金?”
秦道川着实愣了,诧异地问道:“与他有关么?微臣倒是从未听说过。不过内子倾力也不过凑了六千两。”
皇上也没管他知不知情,说道:“可惜杜若远死了,不然,此事恐怕不会善了。”
说得如此直白,出乎秦道川所料,因为涉及私事,心中也确实不爽,便没急着回话。
皇上的声音却接着传来,“说起杜爱卿,朕心绪始终难平,他的死,朕是占了份的。”
秦道川不好再沉默下去,“臣也有所闻。”
皇上接着说道:“其实朕明白,他有无数次机会离开,可他却选择忠于朕,所谓良臣易得,忠将难求,朕真是舍不得他啊。”情之所至,有感而发。
秦道川回道:“杜首领行事,确实令人称道。”这个人,他着实不想多谈,也不想在皇上面前掩饰。
皇上又看了他一眼,“朕一直疑惑,太子何以突然像换了脾性,有了那般的能量。在朕看来,他与他母亲都没有那样的城府、谋略和手段。”
秦道川又沉默了一会,“可惜我的六子忠源不知所踪,臣不知要人寻访了多少次,一个个都是好话宽慰我,不然也能助皇上弄清此事的原委。”
皇上说道:“哦,他们都是如何宽慰你的?”
秦道川回道:“说他吉人自有天象,又或许还与太子在一处。可臣虽身体大不如前,脑子却没坏。我之后见过陈梓皓,他言语间毫无芥蒂,若忠源仍和太子在一处,他必然知情,哪里会那般自如。只可恨这身子误事,事到如今也只能道听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