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川犹豫了一会,说道:“娴筠跟着陈梓皓在中州守孝,我也没顾得上她,如今也不知怎样了。”
若舒依旧没接话。
秦道川看了她一会,接着说道:“你的仇和怨,虽说太子是为了他自己,但也算是帮你出了口气,娴筠的事,能不能掀过了?”
若舒想都没想,回道:“我一直没有去收账,还不算么?”
秦道川无奈地看着她,“他如今都这样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是莫提了吧?”
若舒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一码归一码,世家是人没了,又不是财没了,凭什么烂我的账?”
秦道川说道:“你莫装糊涂,人没了,财自然也就散了。再说宁王起事,世家鼎力相助,不知花费了多少老本。如今树倒猢狲散,他的艰难可想而知。”
若舒心中说道,这是果报,世家应得的。他们害人时有多快意,如今应该多伤心。当时若不是自己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给了他们一个痛快。按自己现在的想法,当初应该先灭宁王,再让皇上用皇权的雷霆之力让他们死得更加凄惨,生得人不如狗,才算真正解恨。
秦道川见她又陷入沉默,说道:“如今慧容管家,这节礼的事,我不好问,你抽空问问吧,若她们节礼都没送,恐怕不会太好,不论如何,她是国公府的女儿,不该受此磨难。”
若舒说道:“你也别太危言耸听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不送,只能说明他不想送。”
秦道川却说道:“你不了解皇上,他喜欢秋后算账,若他真有政令那般的大度,他该早立新太子了。”
若舒说道:“管他呢,自我嫁入京城,他们家就没消停过,说不定哪天又兵戎相见,同室操戈。只要他们莫再打我主意便好。”
秦道川接着说道:“太子一直没有露面,这事透着古怪,让人摸不清头脑,也难怪他心思不定,连庆典都不办。”
若舒说道:“许是在哪里磨刀霍霍,准备东山再起呢。”
秦道川说道:“我与忠源讨论过,太子没有这样缜密的心思,更没有这样的才能,唯刚愎自用最为出色,他若是沉得住气之人,当初就不会直奔京城,自寻死路。”
若舒实在不想再提那个倒霉的太子,“大彻大悟了也不一定。”
秦道川出身行伍,说起便停不下来,“忠源说陈梓皓破城时,几乎杀尽了西郡的人马,在他看来,太子身边的人,最多也就够占个山头而已,就算陈梓皓如今仍在暗地里用财力支持他,他也难成大事。如今更像是藏匿行踪,苟且偷生。”
若舒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你与其担心旧太子,不如担心皇上与你计较,你见死不救之事吧。”
秦道川说道:“所以我才一直避在府里,除了你,谁也不知道我病已痊愈。”体贴地为她按揉着。
若舒白了他一眼,“许芫桐师徒呢?”
秦道川说道:“他,”
不知为何,并没有将话说完。
“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若舒问道。
秦道川按揉着她的肩膀,“说起来也奇怪,我既想你介意,又怕你介意。许莺娘立誓终身不嫁,许芜桐也并未成亲,他所说的妻子儿女只是救他之人的家人,去年秋天,他俩便去了北地,说是开春便去西夏。”
若舒说道:“他于你有恩,你给了什么谢礼?”
秦道川见她难得的没有说风凉话,赶紧接道:“他去西夏,由我派人护送,我要秦西备了厚礼,等他到西夏时,再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