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澜写了两封信,一封给若舒的叫秦海快马送到青州的店铺,因上面有急字,想必很快母亲便可得信。另一封信写给父亲,通过官驿传送。
十日后,若舒打开木盒就看到了最上面一封写着急字的信函,字迹自然是忠澜的,若舒轻笑出声,慢慢打开,笑容却顿时凝住,忠澜旁的没提,只说自己准备入赘南关昆城白将军府,望母亲成全。
若舒盯着发抖的信纸,看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无误后,慢慢将信纸揉入掌中。
因赵辰良中了举,虽然不在前茅,但也在百名之内,放松之下,常常与忠湛一起打马球,这日,余兴未了的忠湛拉着他入了府,说道:“今日真是畅快,你我定要好好喝上几杯。”
赵辰良随他来到正堂,却见到一大家子人都在,忠湛对愣在那里的赵辰良解释道:“今日忠淇归家,忠源也正好有了假,我特意备了酒席,不诓你还不肯来。”
赵辰良刚准备入座,就看见岳父拉着岳母的手,也入了正堂,见了赵辰良,秦道川笑着对若舒说道:“你看,叫你来还不来,女婿也在。”
若舒扫了一眼众人,明显兴致不高,忠湛神情微滞,连忙让了位置出来。
席上秦道川不时夹了菜给若舒,说道:“总吃那些,该腻了才是,也尝尝这些。”
若舒却依旧没动筷子,忠湛他们几杯酒下去,都有些兴奋,吆五喝六,喧嚣不止。若舒冷眼看着他们,突然站起身,说道:“吃饭就吃饭,吵吵什么?”说完,不管不顾,径直离开。
秦道川有些讶异地望着她的背影,回头看到赵辰良有些尴尬的表情,忙说道:“你岳母今日心情不好,你莫当真,继续就好。”说完,自己也加入其中。
忠湛见父亲如此,僵硬的脸才渐渐缓了过来。
忠淇和忠源却吐了吐舌头,相互看了一眼。
秦道川看了一眼呆坐在那的忠漓,说道:“你不能喝,等下咳嗽。”刚说完,忠漓就因为紧张误吞了口水,咳嗽了起来,众人皆笑了,气氛也终于缓和。
秦道川虽尽力缓和着气氛,心中却清楚,若舒心里一定有事,不然不会这几天都闷闷不乐,自己强拉她出来,原是为了让她散散心,见到儿子们高兴高兴,谁知她却越发烦燥,看来这事不会小。
他虽面色如常,心里却百转千回,镖行并未有任何讯息传来,她又是为了何事呢?
第二日若舒便对秦道川说要独自回青州,秦道川望着她,问道:“为何?”
若舒似非常不耐烦,说了句,“前次人多,搅得人心烦,这次我想清静清静。”
秦道川说道:“你我夫妻同体,亦该同心,你遇事从不与我商量,要我如何想?”
若舒扭过头去,却不回话,只望着窗外,发起呆来。
秦道川见她满身萧索,神情木然,眉头紧锁,自与她亲近以来,还从未见她如此。
因若舒不肯秦道川同行,秦道川也不同意她独自出府,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因为心情不好,老夫人再怎么要求若舒按时前去萱微堂请安,若舒都置若罔闻,刘妈前来右院,眼睁睁透过窗户看到坐在书桌前的若舒在那里伏案书写,兰芷却明目张胆地回:夫人身体不适,不能前去萱微堂。
得到刘妈如实禀告的老夫人,只得拉着秦道川训诫不止,秦道川也只得一再搪塞,有一次忠湛和慧容都在,老夫人又旧事重提,说若舒眼中根本没有她这个祖母,说得忠湛眉头紧锁。
秦道川叹了口气,实话实说道:“她这几日在与孙儿置气,待日后,定要她前来请罪。”
老夫人却伤心地说道:“她眼中除了她自己,还能有谁?”
出了萱微堂后,忠湛对慧容说道:“我先回正院了。”说完,径直走了。
慧容暗暗叹了口气,心知是方才老夫人的话所致,犹豫了一会,只得独自前去右院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