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右相生辰,贺诗卿满头珠翠,一身华服,早早的在院内候着秦道川下朝,等他去书房更了衣,便一同去丞相府里赴宴。
席间朝中同仁推杯换盏,言词间都是对丞相的吹捧,丞相高兴,再而三的让秦道川敬酒,令他十分的不喜。
找了借口遛出来,正在庭前吹风,有女婢过来传话,说是贺诗卿找他有事相商。
见了贺诗卿,秦道川说自己有事要先走,贺诗卿说他看上去喝多了,先喝杯茶醒醒酒,待会也好骑马。
还说母亲想留她在府里住两天,问秦道川可否同意。
秦道川自然答应。
两个人寒暄客套了两句。
秦道川就觉得不好,身上莫名的发热,心中有股欲念越来越强烈,再看贺诗卿此时的做派,哪有不明白的。
于是站了起来,转身出了房门,朝府外走去,候在二门外的秦东见了,立马跟了上去。
接过秦东递过来的缰绳,秦道川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只听驾的一声,马儿飞快的跑了出去。
秦东跟在后面,好不容易赶上了,说道:“将军,这不是回府的方向。”
秦道川并不理他,仍旧快速的朝前骑去。
几个街口之后,能看得见前面有沟渠,秦道川赶到沟渠边,跳下马,扯掉腰带,脱了外衣,就跳入了沟渠。
这一切几乎在转瞬之间,秦东拉着两匹马的缰绳目瞪口呆。
秦道川在水里泡了半个时辰才上得岸来,穿上外衣,说了句回府,从秦东手里扯过缰绳,仍旧上马疾驰而去。
秦东跟了秦道川将近十年,觉得将军成亲之后的所为,越来越匪夷所思。
虽说已经化冻,但水依然刺骨,将军这是唱哪出啊?
回到府中,秦道川在热水里泡了很久,直到感觉身体里的寒气都散去了才没再让秦东加热水。
穿衣服时对秦东说,让他去右院传下话,就说自己今晚歇在书房,不用给他留门。
临睡前又喝了碗姜汤,躺在床上,想着若舒从不操心前院的事,今日之事,应该不会知道。
谁知第二日,正是前院管事去对账的日子,若舒翻看着账本,一眼就看到昨日去丞相府的礼单。
不由得想起昨日秦道川叫人来传话的事。
若舒将近临盆,又因兰姨不再陪在身边,常常心里一阵阵发慌,莫名的烦躁。
以前对这种事从不在意的若舒,今日却特别的气恼。
管事还没说几句话,若舒就说自己乏了,让兰芷帮着她对就是。
转身叫上了兰萱,出了右院。
偏门外守着的家丁刚说了将军二字,就被兰萱一句滚开,叁玖扬起的鞭子吓得再也不敢阻拦。
到了会馆,若舒直接去了银楼。
正好碰见杜玖柒也在那。
杜玖柒见若舒闷闷不乐,犹豫良久,壮着胆子问她可是身体不适,若舒摇摇头,随口说了句,要是有办法,真不想再回秦府。
杜玖柒听了之后,再看若舒憔悴的样子,有一个念头突然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不多时,秦道川就来了会馆,若舒只得从银楼出来,刚上三楼,便看见秦道川站在楼道口。
秦道川来的时候发现若舒居然不在经常待的雅室内,如今现身,身后居然又跟着这个男人,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两个人关上门在里面,杜玖柒站在门口,听到里面时不时传出来的都不是什么好话。
七皇子的话又再一次的冒了出来。
房内,秦道川说道:“你如今这样子,在家中静养还怕有个闪失,你却还要往外跑。”
若舒心中有气,回道:“我是妻,不是妾,不用关起来养。虽然你们秦府一向是乱了规矩的,但在我青州卢氏,规矩不能坏。”
秦道川心知多半是昨晚上的事起的幺蛾子,如今也只能哄着,“舒儿,莫闹了,我陪你回府,回去我们再说。”
若舒说道:“待我将事办完,自然会回去。”
秦道川也不知怎的,一句话冲口而出,“会馆你来我往,何其复杂,你每日里混在这里,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