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媛清道:“他类似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说着清了清嗓子,道:“我听我母亲说,他六岁那年,一不小心因玩火烧了我父亲的收藏室,烧了好几张值钱的字画,挨了我父亲一顿痛打。”
“他七岁那年去雁下城我祖父家,因在院里射一只小鸟,射中了一颗树的树干,弹珠反弹到他自己身上,把他自己的胳膊射伤了,养了好些天才好。”
青枝“噗嗤”一笑,心道活该。
“他十二岁那年,我大兄长殿试中了探花,我父亲带他和我大兄长去京城,在路过河渝城时,他因为晚上独自出客栈去瞎逛,而迷了路,走着走着出城去了,我父亲和兄长不得不停留在河渝城两日,四处派人寻找,两日后总算在城外的一条河边找到了他,而因为耽误了两日,我大兄长便在皇上召见新科进士的传胪大典上迟到了一刻钟……”
“那这对你大兄长有影响么?”
“怎会没有?我父亲拖了关系,让一个皇上的心腹之臣在皇上面前解释了一顿,说差点丢了小儿子才迟到的,我大兄长才被容许进殿参加传胪大典。不然大兄长这探花就可能被贬为二甲或是三甲进士了。”往年只要不参加传胪大典的,一律被贬至更低的等级。
“你三兄长还真是顽劣。”青枝感叹道。
“还有个更让人无语的事情。”陆媛清道。
“什么事情?”难道还有比让自己大兄长在传胪大典上迟到还让人无语的事?
“他曾经揍过一个人,你猜那人是谁?”
“谁?”青枝有点儿好奇了。
“太子萧。”
“什么?”青枝很震惊。
“那年传胪大典后,我父亲决定带他们在京城逛逛,毕竟他平日里能带他们去京城的时候不多,逛遍京城后,他们又听说京城有个狩猎的好去处,就在城南的星华林,那里是一片原始森林,我三兄长射中一只野兔跑去的时候,发现还有一个少年也跑了过去,说那只野兔是他射中的,原来他们同时看到了那只兔子,但却不是都射中了,一只箭在兔子身上,另一只箭在树上,他们都认为兔子身上那箭是自己的,于是争吵不休,后来便打了起来,我三公子获胜了。”
“后来呢?”
“后来有个太监急急跑来,问那少年:‘太子殿下您没事吧?’我三兄长方知,他打的人是太子殿下。”
“那后来怎么样了他们两个?”她想知道陆世康有没有被太子殿下报复。
“我三兄长听说那人是太子殿下,也不认错,而是告诉太子殿下,他之所以认定兔子身上的箭是他的,是因为树上的那只箭,是他自己所射不到的角度,他让太子站在他以前的位置试试,肯定无论如何射不到树的西侧,因为他站的是东边。兔子身上的箭方位会变,可树是固定的,所以可以通过分辨树上的箭是谁的而分辨出兔子身上的箭是谁的。那太子殿下也不试,只是看了看树上的箭,便觉得我三兄长言之有理,所以向我三兄长道了歉。”
青枝心道,这陆世康原来从小就这么会观察了,难怪自己想在他面前隐瞒女子身份用尽方法却无论如何骗不过他。
说到这儿陆媛清顿了顿,“若是别人,听到此人是太子殿下,肯定无论如何也不会还固执认为自己是对的。我三兄长只认理,不认人这个品性,让太子殿下很是赏识,所以,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后来他们成了朋友,一起狩了几天猎。最后一次一起狩猎时我三兄长说他第二天要离开京城了,太子殿下还遗憾说京城里以后就没有人能陪他一起狩猎了。”
青枝此时惊觉,听陆媛清讲陆世康以前的事情,很是好奇,想要知道更多他小时候的故事。
这意味着什么,作为懂点人的心理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这可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若陆媛清说的是自己毫不感兴趣的人,自己可能根本就不会去细听。但现在自己不止在听,还听的极其认真,生怕错过一个字。
她往前走着,就听陆媛清继续说着:
“他长大后倒是变了不少,没小时候那般顽劣了,褪去青涩以后,成了一个气质高雅,举止淡定,相貌堂堂的公子哥了。只不过长大后惹的是另一种的让我父亲操心的事了,你也知道那些事......”
“什么事?”
“关于和他那伙兄弟们鬼混,以及和那些女子的故事啊……”
陆媛清这话出口后觉得此话可能会让孔大夫对自己三兄长有不好的看法,连忙又解释道:“其实我觉得呢,他之所以喜欢这个喜欢那个,是因为他其实谁也不真正喜欢。也许他,喜欢的其实不是女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