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墙进来的人,正是今日灵隐寺遇到的使钉耙的大汉。
他一手抱着女童,一手拎着钉耙,冲着沈梦昔一指:“妖女!还不快将解药拿来!”
沈梦昔看向他怀里的女童,依然昏迷不醒,这可是过去小半天儿了。
一个红衣女子也从墙头跃进,“三哥,不可莽撞!”然后对着沈梦昔抱拳道:“冒昧打扰,我们是......”
“快拿解药来!”那大汉一甩红衣女子的手,声音更大,唬得杜家几个文弱少年惊慌失措,阮氏更是几乎晕倒,跌跌撞撞退到厅中,杜萱拖着沈梦昔也要退,沈梦昔拂开她的手,对那大汉说:“把孩子抱来我看看!”
那大汉不肯,“只管拿解药来!”声音愤怒而嘶哑。
“不是我下的药,也没什么解药!信就让我把脉,不信就滚!”一个两个都来搅和人吃饭,真是够够的了!
那大汉被沈梦昔的气势慑住,下意识将手中钉耙垂下,沈梦昔走过去把住孩子的脉搏,反复确认后说:“孩子并没有中毒迹象。”说完有意无意看了那红衣女子一眼,女子只低头站在大汉身后,既不焦急,也不慌张。
大汉沮丧道:“那些郎中也都说没有办法!”
沈梦昔收回手,看着大汉,“敢问大侠高姓大名?”
大汉的钉耙又提了起来,“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武三通是也。你虽不承认,我却知道就是你!给我义女下了蒙汗药!”
“哦?武三通?”沈梦昔笑着让武眠风将厅中椅子搬出来,“那不是大理段皇爷的皇家大总管么!失敬失敬,快快请坐!”
“哼!废话少说!拿解药来!”
这可真是一个认死理的人,无论你说什么,他根本听不进,只按着自己最初认定的结论行事。
沈梦昔转向红衣女子,“这位是武三娘子吧。”
红衣女子抱拳行礼,“夫人可唤我武三娘子,或柳玉叶。”
“柳女侠。”沈梦昔还礼。“听你们的口气,这孩子并不是二位亲生,不知为何会出现昨日情形?”
柳玉叶叹口气,“这孩子叫做沅君,是夫君的......一位因病亡故的故交的女儿,被我们夫妇收作义女,昨日准备去灵隐寺烧香拜佛,随后就返回大理,谁知我带着沅君更衣之时,被人打晕,孩子不知去向,之后便发现了孩子在方丈禅房之中......”
叙述的有些笼统,但也听了个明白,这孩子是他们刚刚在临安收养的,是故交的女儿,说不定还是个女故交,另外从柳玉叶的身体语言看出,她并不是十分愿意收养这个孩子。
“冒昧问一下,二位可有子女?”
柳玉叶苦笑着摇头,“成婚七年,并无一儿半女。”
沈梦昔笑,“想来武大侠也在苦练先天功吧!”
柳玉叶没说话,但武三通却有些着恼,恨恨地瞪了妻子一眼,倒转钉耙在地上一顿,顿时将院中石板砸成八瓣,杜兴章大惊,“阿蘅!你这些年都结交了一些什么人?”
沈梦昔笑,“所以劝你快些回家,不要再来找我。”
杜父的表情十分挣扎,“你你你,你若是牵连了你的兄弟,我定不饶你!”
沈梦昔看着杜父,他年龄比黄药师大了几岁,但整个精神面貌完全不同,他甚至看上去比黄药师要年轻一些,不到一米七的个子,文质彬彬,养尊处优,伸出来指责沈梦昔的手指都是白皙润泽的。
中国历代被外族侵略的原因,都不是因为贫穷,而恰恰是因为太过富足。官员生活奢靡,财力都用在生活享受和精神享受上,文官打压武将,克扣军饷,抑制军备,武将又再接再厉地吃空饷,致使偌大的国家如一块肥美的羔羊,等待恶狼扑食。
沈梦昔皱眉看着杜兴章,因她是杜蘅的父亲,对他又苛刻了一些,深觉即便是文官,多少也应有些血性才是,但是来回看了几遍,硬是没看出来,不禁失望。“对了,前些日子在长安遇到了冯家亲戚,说是母亲的嫁妆都在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