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得了她的赏银,哪里肯走,殷勤地跟在后面,举着灯笼,非要看她进门。
她停在一间房门口,把手放到门把手上,小声斥他:“没你事了,还不退下!”
小二还待去替她开门,门却吱嘎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杜蘅惊得跳开了一步,小二也吓了一跳,“哎哟哟,惊扰客官了!小的送尊夫人回房。”
杜蘅呆呆地看着门口那人,在小二昏暗的灯笼灯光下,那双漆黑的冷眸也正疑惑地看着她。
“官,官人!我饿得睡不着,去吃了点东西!”杜蘅眼珠一转,不由分说从那人扶着门的胳膊下,钻进了客房。
小二扑哧一声笑了,提着灯笼退下了。
青衣人打亮火折子,点了蜡烛,“你方才叫我什么?”
“嗨!你不要介意,小女子大官人不知高姓大名,也是那小二......”杜蘅站在门口,双手交握,有些不安。
“你被人拐骗了?”青衣人坐到桌旁。
“我怎么会被拐骗!”杜蘅急急地说。只有笨人才会被人诓骗。
“那你是离家出走了。”青衣人一笑,“可你至少也该带个丫鬟。”
杜蘅有些难堪,她连个信得过的丫鬟也没有。
“你躲在我的房间里,也不是个办法,我去替你再开一间房吧。”青衣人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回来,他这间房还是去凤凰山看潮时订下的,否则回来时也是客满没有房间。“客栈没有客房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走!我继母要把我嫁给一个瘸腿鳏夫!那人都三十岁了!又老又丑!”杜蘅编起瞎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哦?三十岁就很老了吗?”这人听人讲话的侧重点有些不同。
“我爹爹就三十二岁了!还不够老吗?”杜蘅也被带歪了。
“哼!”青衣人扭过脸去。
“我就在椅子上坐一晚,行吗?”杜蘅可怜兮兮地问。
青衣人微微歪头,“我今天见了你三次。”
“嗯嗯,我们很有缘分!”杜蘅讨好地笑,“大官人高姓大名!”
“我不是大官人,你可以叫我黄叔父。”那人回答说。
杜蘅扑哧一声笑了。
“笑什么?”
“还黄叔父!”
“我比你父亲只小一岁,你不应该叫一声叔父么?”
杜蘅长大嘴巴,看着青衣人,不相信他的年龄,“你,你至多也就二十一岁!”
青衣人轻哼一声,似被取悦,“小丫头,你叫什么?”
“我叫......冯蘅。”
杜蘅慢慢将家中的事情挑三拣四地说了,少不得将父亲说成喜新厌旧的无情之人,将阮氏说的阴险狡诈,虐待继女。
“哎?我都说了我的名字,你叫什么?”
“我叫黄药师。”青衣人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