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有恒却有些看不上他,觉得他情商太低,性格狷介,不会心疼人,不是良配。
齐老爷子却坚持说,这孩子能对宝珠好。
梁浩东两眼放光,连连点头,“爷爷,我十七岁就喜欢宝珠了!我一辈子都对她好!”
“你不能欺负她,要听她的话!”
“好!我不欺负她,听她的话!”
“你听听,珠珠,他说对你好,就一定能对你好的!”齐老爷子气息有些不稳,思维也有些混乱。
沈梦昔不忍打断他,只是轻轻地捋着他的脊背。
齐有恒和沈梦昔都是不信誓言的,他们对视一眼,但为着齐老爷子谁都没多说。
梁浩东回国后的工作还没有确定,北京有公司诚意邀请他,但他坚持就在嘉阳住下来,借着齐老爷子的名头,以沈梦昔的男友自居。
齐保健四兄弟先后赶回嘉阳,连何敬瑜也来了嘉阳,一是探望齐老爷子,二是考察梁浩东。这一番考验,着实让梁浩东心惊胆颤,“齐宝珠,你怎么这么多哥哥?还有那么多侄子?这是要活活吃了我啊!”
“呵,那你还不快点去北京!”
“不不不!我不走!”梁浩东坚决地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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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四年九月,齐老爷子安详地在睡梦中离世。
齐老爷子最后的时光,沈梦昔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梁浩东也放下一切,跟着留在嘉阳。葬礼中,他始终跟着沈梦昔身边,以孙婿的礼节祭拜。
齐老爷子去世,沈梦昔以为自己早已看淡生死,看开生死,没想到齐老爷子与齐老太太并骨后三天,她突然大哭起来,哭得不能自已。
又一个亲人离去了。
二十年来,这个老人无条件的宠爱她,信任她,她也愿意为他付出,回报他的疼爱。
这一切是梦吗,谁在梦里会真的痛彻心扉呢!
她的大哭,让齐家人哭得更难过了。
何鸿志拍着她的后背,拉她到一边,轻轻说:“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我当年跪在章阿姨墓前,也是这样的心情,我是第三次去祭拜之时,才痛哭出来的。我们隔了那么多年未见,我总觉得她还是当年的模样,并没有离开,这个世界。”
沈梦昔抬眼看何鸿志,他也是耄耋之年,以他的年龄和身份,能赶回嘉阳参加葬礼,已是非常不易。
当年的那个缩在屋檐下的濒死的孩子,如今是白发苍苍的老人。
而自己却已经再次变换了身份,沈梦昔捂住了眼睛。这些人,永远都是只能陪她一程的人。
良久,她放下手,摊开来,上面是两张收条。
何鸿志惊呼出声,又伸手制止何敬瑜过来。
他拿起收条,打开来看,顿时老泪纵横,看着沈梦昔,口中呜咽着,“真是这样,真是这样,真好啊!我死而无憾了!”
齐家人都远远地站着,没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