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等有了嫂子你再来说吧!”
“你瞧不起谁哪!”齐保安不乐意了。
第二次,就是齐保安和韩东自己去广州了,坐车、发货吃了不少苦,但是两人年轻,什么都不怕,遇到过扒手、抢劫的,也丢过钱货,但也都克服了,到九月,两人再去进货,已经从伊市沿线一直铺货到嘉阳,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就在齐有恒的工资才二百多块的时候,齐保安和韩东的工资就是五百块了,韩兵是三百块,这还不算年底分红。李巧凤总是是眉头舒展了一些,总是做了好吃的,就送到齐家来。
卢爱勤是个有决断的,她跟着表弟也去了广州,自己找批发市场,进了一批服装,样式时髦,跟电视剧里明星穿的一样,她自己也烫了个爆炸头,穿上五公分的高跟鞋,店里挂什么衣服,她就穿什么,走在街上,吸引无数眼光。人们此时并不介意撞衫,看她穿着好看就都来买,比如,卢爱勤进了一大批脚蹬裤,全县都刮起一阵脚蹬裤的风,后来,老的少的,腿长腿短,腿粗腿细的都买来穿。
卢爱勤还特意送了两天给鲁秀芝,鲁秀芝一穿上,沈梦昔就忍不住笑个不停,她想起鲁迅《故乡》里形容杨二嫂的那个“圆规”一词。
总之,在嘉阳县,一提丽影服装店,那就是时髦的象征。
鲁秀芝本来特希望老儿子有个安稳体面的工作,现在做买卖虽然挣得多,但是名声上没有铁饭碗好听,心里也不踏实。
但唠叨了几回,齐保安都嘻嘻哈哈哄她开心,就是不答应去上班。
直到传出赵文静有了身孕的消息,才转移了鲁秀芝的注意力。
******
就在齐家要搬到新的家属楼之前,隔壁金家出了一件大事。金承志平时最爱的就是赌博和喝酒,家里条件好了以后,一天三顿酒是少不了的,没有酒,连大米饭都咽不下去。
一日,他喝了两盅烧酒,美滋滋地哼着小曲去江老四家打麻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天的手气,臭得不行,起手总是十三不靠的牌,好容易上听了,下家立马就胡了,气得他把麻将摔得啪啪响,嘴里也骂骂咧咧个不停。
八圈下来,三家赢一家输,那三家都有些饿了,但金承志无论如何不肯散局,“我特么三圈没胡牌了,不行!不胡牌我特么就不回家了!”
那三人对个眼色,有意让他胡上一把赶紧回家吃饭。
但是这牌就邪性了,金承志是吃不上,岔不上,更甭提胡牌,庄家硬是自摸了两回,只得推牌,“胡了吧。”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重新洗牌、码牌,打骰子、抓牌。
这回金承志的牌正经不错,起手地胡的牌,上听了!
他激动得屁股都坐不住板凳,呼吸急促,人都坐得板板正正的。
那三人知道他牌不错,都谨慎打牌,不吃不岔,就等这祖宗胡了好回家。
金承志朝手心吐了口唾沫,伸手摸了一张,“来!”
他用拇指使劲搓着牌面,半晌失望地打出去,“特么的!二万!”那三人比他还失望。
下家想了一下,在牌里挑了一张三万打出。
金承志一愣,咬咬嘴唇,一狠心,心说,老子就不胡!
对门一看,心里膈应起来,干脆也跟了一张三万。
金承志一梗,紧接着上家也开出一张三万。
金承志脸都绿了,要知道牌桌规矩是,第一张牌不胡,后面一圈内跟牌的都不能胡。
他胸口起伏,脸色涨红,“啥意思啊!”
“打牌呗,能有啥意思!”
金承志恨恨地朝左手吐了口唾沫,伸手抓了一张牌,捻了几下,翻手朝着牌桌一拍,“最后一张,边三万!哈哈哈!”
那三人也甚为惊奇,“操,最后一张也能自摸?”却见金承志的笑声戛然而止,整个人扑到牌桌上,哆嗦了两下,不动了。
——中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