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双疏离淡漠的眸子不经意扫过门外,整个人刹那病弱西子,三步一咳。
陆老太太伸手去戳陆予深的脑门,修剪的细长的指尖直愣愣地戳过去,当下就在少年的脑袋上戳出了一道血痕。
老人家正在气头上,没有注意,“你看看他,老二,他连句奶奶都不会叫!我还能指望他这种特殊残障人群去高考,念管理系大学,管理公司吗?陆家这么多孩子,婉婉是我最疼的孙女,你就忍心看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说谁是残障人士?!”
这时,一道清冷的嗓音打断了陆老太太接下来要说的刻薄话。
这声音熟悉又冷冰的,顿时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傅傅傅枝?”对上傅枝那双阴沉的眸子,陆老太太被她那周身的低气压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呆住了,“你不是去京城了?怎么忽然回来了?”
“啪——”的一声。
回应她的,是傅枝抬起的那只手,不轻不重的拍开了陆老太太指在陆予深额头上的食指。
她把陆予深拉到身后,一只手攥着少年的手腕。
少年始终低垂着脑袋,看上去像只受伤的大型狗狗。
只不过,那双本该湿漉漉委委屈屈的狗狗眼却布满了明亮色泽,低着枝枝握着他的手,眨呀眨的,耳尖尖爬满了红晕。
“枝枝。”
他两只手都凑到了傅枝手心里,脑袋往傅枝的肩膀上贴贴,此刻有点像网上那种猫猫踹手的表情包。
傅枝豪不怀疑,要是此刻上去摸摸他的脑袋,他一定能开心的喵出声来。
这会儿猫崽子可委屈了,小声告状说,“我刚刚好怕。”
顿了下,见傅枝蹙眉,更加仇视陆老太太了,觉得妹妹的中心思想抓错了,然后补充道,“所以枝枝今天可以陪陪我吗?”
陪不陪的都另说,傅枝就看着陆老太太道,“我如果不提前回来,怎么能看见你求人办事还骑到别求人脖子上辱骂人家哥哥?”
陆老太太先是老脸一红,当然,这不是羞得,而是怒的,她十分的生气,傅枝这种孤儿院里领养回来的养女竟然还敢对着她这种长辈叫嚣!
真是反了天了!
但紧跟着,她又想到傅枝身后的顾氏,那可是她们这种小家族努力一辈子都未必能攀上的大树,也不敢骂傅枝,只能转过头,阴阳怪气陆景清道:“老二!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现在还敢和长辈顶嘴了!搁着我那个年代,谁要是敢对长辈顶嘴,家长的大耳瓜子早给她脸扇肿了!”
“合着早八百年前法律制度不健全,人民吃不饱,思想不达标,不能奔小康的时代合着还是您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呢?”
傅枝不等陆景清回话,目光扫过陆予深额头上的划痕,眼睛里闪过一抹怒气,当下接话道:“您别总说您那个年代,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法治社会,搁着我们这个时代,长辈不讲道理一个嘴巴子扇过来就等着牢底坐穿被正义网友拿着臭鸡蛋蹲家门口给她来个晚节不保!”
“您不用一直提醒我您是我的长辈,实际上我刚来陆家我就有意与您交好避免冲突,是您自己觉得我绝非善类。”
“你自己也知道,你前前后后吃了我多少名贵药材?被陆初婉害得九死一生魂归西天又是谁不计前嫌把你从阎王殿里拉出来?我希望您记住,您是我名义上长辈的同时,我是你实际上的恩人。”
“你——!”陆老太太伸手指着傅枝,一副气死了的表情,“我不过就说你和予深两句,句句属实,你就有这么多话在这堵我!你是要气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