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薇听见客厅内传来的声音,似乎夹杂着少年担忧和恐惧的几声“不怕”,第一时间从厨房跑了出来,看见被陆予深抱在沙发上有点脏兮兮的傅枝。
许薇惊了一下,“枝枝怎么了?摔了吗?哪里疼?”
傅枝晃了晃发青的小腿,她想到陆予墨那还有不少药膏,开口道:“不是很疼,刚刚哥哥说话了。”
许薇不可置信的看向陆予深,“我刚刚听见了几声‘不怕’,是予深说的吗?”
陆予深点点头,满眼的担心和无措,左手紧紧地护在傅枝腰后。
傅枝勾了勾他的尾指,“再说一句好不好?”
“要带妹妹看医生。”陆予深说着话,又把傅枝往自己的方向兜了下。
许薇的眼眶都红了,“看看看!这就看!”
她一时间喜忧参半,内心复杂。
从学校里回家的陆予墨听见弟弟开口说话,想了下,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难得,眉眼里带着几分欣慰。
陆予深又看向陆予墨,“妹妹疼,她的药在你房间。”
说个挺尴尬又严重严肃的问题。
傅枝确实给了陆予墨不少药,目的是出于让陆予墨卖药还债。
但陆予墨最近业务能力太强,傅枝所有的药,他都以各种渠道卖了出去。
当然,他之所以卖的这么快,完全也是因为楚昊和孙三针一行人在外的宣传。
【不是黑店】这家店铺如今的生意,以药膏卖的最好,其它药丸其次,能来店铺买药的大部分都是豪门,傅枝需要的药膏……
陆予墨都卖完了。
上哪再给傅枝找药啊!
陆予墨熟练到让人心疼的,噗通一声跪在了沙发旁边,一只手紧握傅枝,“枝枝,去医院吧?要不打个石膏坚持坚持?”
傅枝:“……”
傅枝无话可说,一时间不知道该庆幸陆予墨的业务能力,还是感慨她肿胀的胳膊肘疼的撕心裂肺。
陆家的家庭医生最近又出了国外。
于是陆予深把傅枝背起来,家里的司机提了车,去到了最近的医院给傅枝的胳膊拍片子。
吴医生正好从诊所下班,他的诊所就在傅枝去的这家医院里。
两波人打了个照面,吴医生惊叹一声,“这是怎么了?”
刚离开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就一会儿的功夫,还差点重度残疾了呢?
陆予深背着傅枝去上药,陆予墨跟吴医生在交谈,吴医生最后一拍大腿,棺盖定论,“这个啊,我知道了!我之前和你妹妹说,适当的刺激可以促使陆予深开口说话!”
陆予墨差点气断气,扭头瞪着傅枝,“这么危险的事情你都敢做,你多大了,怎么可以用这么幼稚危险的方法让予深说话!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
傅枝寻思他活的挺好的,还把她需要的药膏都卖光了,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可是我是不小心踩到裙子上自己摔的啊!”
根本没有人信她的话。
许薇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是妈妈不争气,没有看住你,才让你铤而走险,你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陆予深吃了傅枝调制的药剂,因此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第一次那么干涩,眼眶红红道,“妹妹,疼……不要为了我,受伤。”
陆予墨摊手,“听听,你听听!”
傅枝:“……”
为父不听!
好在椅子和地面的高度也不是很高,和傅枝本人料想的一样,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上个药,用纱布裹上两圈就完事。
但吴医生为了升职加薪,跑到了医院角落给厉南礼打了个电话,“是这样的,厉总,不得了啦!傅小姐舍身取义了……”
她叭叭了一出年度情感跳十米高楼的大戏,将傅枝重情重义的人物形象鲜明的给立体刻画了出来。
电话那头的厉南礼不出所料的黑了脸,他挂掉电话后,紧接着给医院的院长叶之文打了个电话,“我女朋友因为她哥哥的关系受了点伤,你找专家给她看看,顺便再做个脑部CT。”
于是刚被科室主任包扎好伤口的傅枝,还没等回家睡觉,又被一群年逾古稀的一院顶级脑科专家,骨科专家,内科专家,外科专家等以一个十级伤残重度脑溢血的病患形象护送到了偌大的急诊室。
傅枝是叶之文的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