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公主出了院子后,萧珩将不细看根本看不出开了一条小缝的窗子彻底推开。
他望着她消失在宫殿门口的背影,轻声道:“多谢姑婆。”
宁安公主出了仁寿宫后并未立刻回碧霞殿,而是去了一趟御书房。
“宁安来了啊,过来坐。”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休朝多日,堆积了不少公务,加上封赏宁安与仙乐居的杀人案,令他着实有点儿焦头烂额。
宁安公主来到皇帝身边。
魏公公搬来一个小凳子放在皇帝身侧。
宁安优雅地坐下,目光温和地看向皇帝:“我是不是打搅到皇兄了?”
皇帝笑了笑:“没有,你坐吧,朕说过你想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你永远都不会打搅到朕。”
宁安公主回忆道:“我记起小时候皇兄也常这么说,皇兄是皇子,课业繁重,我每次去找皇兄,皇兄都在做学问。”
皇帝感慨道:“朕不受父皇宠爱,不努力在学问上给父皇留点印象,只怕父皇都要忘记有朕这个儿子了。”
宁安公主转头看向他,满眼崇敬:“可最终稳定帝位还是皇兄。”
“那是多亏了母后。”提到庄太后,皇帝心中多了几分感慨,“你不在的这些年大概不清楚朕与母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皇帝虽憎恶静太妃,可到底心疼宁安,没将静太妃挑唆他与庄太后的罪行一一告诉宁安,可眼下乍然提起,他就忍不住给说了。
“……朕中了药,与母后离心,做了太多对不起母后的事,而今回过头一想,母后亲手将朕扶上帝位,朕却这么对她,她心里……一定难过极了。”
宁安公主轻声道:“如今误会都解除了,皇兄不必再为从前的事自责。”
皇帝惭愧道:“朕一直怪罪母后把持朝政,可若非如此,只怕这江山早落在静太妃与前朝余孽的手中了。”
宁安公主低下头。
皇帝语重心长地说道:“宁安,那个女人不配做你的母亲,你心里只能有母后,母后才是真正疼你护你的人。”
宁安公主笑了笑:“宁安知道,宁安会孝敬母后的,宁安也会孝敬皇兄。”
皇帝欣慰地笑了。
宁安公主的眸光动了动,说道:“对了,皇兄,我方才在母后宫里见到了萧大人。”
皇帝想了想:“六郎吗?”
能进庄太后寝殿的外男可不多,姓萧的只有萧六郎一个。
宁安公主点头:“是,母后唤他六郎。萧大人好像也是为了刑部的案子来的,具体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皇帝记起了什么,啊了一声说道:“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他方才来过御书房,说仙乐居的嫌犯醒了。”
“真的醒了吗?”宁安公主问。
“嗯?”皇帝古怪地看向宁安公主。
“这件事有关皇室声誉,我就格外关心了些,不会是我逾越了吧?”
皇帝笑了笑:“怎么会?”
“那就好。”宁安如释重负地一笑,“我看卷宗上写的是她中了一种叫七日醉的药,据说要昏迷七日。”
提到这个,皇帝笑了:“有小神医在,这些都没什么难的。”
宁安公主看了看桌上的奏折,语气轻松地问道:“那她招了吗?”
皇帝道:“还在审问。”
宁安公主拿帕子轻轻碰了碰鼻尖:“皇兄要不要让人去瞧瞧?”
皇帝沉思片刻:“也好。”
皇帝这次派过去的是何公公。
何公公在静太妃面前都不曾暴露,皇帝在宁安公主面前却毫不避讳,除了宁安公主在边塞吃的苦,又多加重他的信任与疼惜了。
何公公回来得很快,宁安公主仍在御书房。
他禀报道:“回陛下的话,那个叫花夕瑶的嫌犯确实醒了,邢尚书亲自审问了她一番,不过她什么都不肯说,也不吃不喝,似乎打算绝食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