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再传了一个人证。
待人走上堂来,申小菱震惊了。
是小将军夫人夏芸。
在行宫时,她曾“报恩”,还了自己在她生产时救了她一命的情。
那现在呢?要报仇?他们之间有仇吗?
申小菱总认为夏芸和自己还是有些情分的,虽谈不上姊妹,可毕竟谈话十分投机,性情也很契合。现如今对簿公堂,失落和失望,不知哪一个更甚。
夏芸感受到了申小菱的凝视,她顶住了脖子行礼,目不斜视地站在公堂之上。
“夏芸,本王请你来认一认,这画中女子,你可认得?”明王让人将画像递了过去。
夏芸双手捧着画像,辨认一番说道:“回殿下话,此女是堂上申氏的丫头,名叫丹儿。”
“夏芸,你何苦要陷害于我,她并非我的丫头,没有卖身契——”
“申氏,本王问案,不得随意插话,下次再犯,便要掌嘴了。”明王警告道。
申小菱自是咬紧牙关,不敢再出声。
“夏芸,你如何认识画中女子的?”
“回殿下,七月时,臣女听闻申氏外出受伤,因她曾帮助过臣女,便带着一些滋补的药物去探病。当时整个屋子里并不见其他丫头,只有这丹儿在一旁。”
“这丹儿可有什么可疑之处?”明王问道。
“个头虽不高但力大无比,轻而易举便将申氏从床上抱了下来,臣女见她是个练武的好面子,还与申氏开玩笑说要教她练些功夫。”夏芸说道。
“申氏,夏芸说得可对?”明王问道。
申小菱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夏芸,道:“小将军夫人所言句句属实,只一点,这丹儿并非申家的下人。民妇当时受了伤,正是听说她力气大,才临时请来的料理民妇起居的。此事,民妇家中上下三十余人皆可作证。请殿下明辨。”
明王一拍惊堂木:“申氏,还在狡辩!若她与你并不熟识,为何刚才不敢承认?证人指证了,你又推脱不熟。你推脱不熟,只有一个缘由——”
他缓了缓,势如破竹一般说出了整个计划:“你早就知道丹儿的真实身份!你就是鹤喙楼的人!”
申小菱道:“民妇冤枉——明明这些事都是点珍阁冯氏所为,她在府狱中服毒身亡,为的就是掩盖真相!”
明王打断她:“别急着喊冤。中秋那夜,这名叫钱六爷的刺客约小将军上船游湖,用的是点珍阁的船,紫云听见船底有声音,后来船边着了火,绣衣直使在西湖水下捉住这名叫丹儿的女贼,这女贼用鹤喙楼的毒药自毁容貌而死。钱六爷在火中跳湖逃逸,刺杀小将军失败,干脆转而直接刺杀宁妃娘娘!失败后又服毒自尽。冯氏在你面前自杀,为的不就是保护你?让人以为真凶已毙。”
申小菱抿了抿嘴。明王将脏水泼到鹤喙楼头上,是预料之中的。将自己扯上鹤喙楼倒是别致的想法。她偷偷瞥了一眼薛石隐和萧伯鸾,两人都缄口不语,显然也不意外。
她埋下头道:“民妇不服。民妇毫无杀人动机。无论是小将军,又或者是宁妃娘娘。民妇斗胆问一句明王殿下,您当真要给民妇安上一个莫须有之罪吗?”
“本王再请一个人来,叫你辩无可辩!”明王不怒反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