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张煌言又看着灵堂后的陶瓮说道。
“若无忠义营中数千将士拼死杀虏,南都又焉能如此轻易得复,老夫身为兵部侍郎又焉能不来!”
敬香、鞠首,循着规矩行了大礼之后,张煌言看着朱明忠说道,
“大将军没来?”
“大将军事务繁多,亦遣史前来拜祭……”
朱明忠的回答让张煌言点点头,嘴上又说道。
“大将军军务自是繁多,老夫于码头下船后,听闻成仁于此设灵棚祭奠阵亡将士,便命船夫直接来到了这里,还好没有错过……”
如果是其它时候,张煌言自是不会来这个地方,但现在,对朱明忠他有所期,对这忠义军他亦有所盼,也正因如此,他才临时决定来这里卖个人情给朱明忠,当然也是卖个人情予忠义军中的将士。
对此,朱明忠自然不知道,他只当是张煌言主动来这,自然在感动之余,承下了这个人情。
人情债难还!
但这个时候,并不是还这人情的时候,在简单的客套之后,时辰一到,通济门上的炮声响了起来,六十八门红夷大炮,接连鸣响,炮声隆隆,于通济门前回响着,这是朱明忠按照另一个时空的规则,为这些将士献上的二十一响礼炮。
炮声震天中,陶瓮由士兵双手捧持着,随着和尚的诵经声,朝着秦淮河的码头走去,此时的气氛只显得无比的庄重,而在这庄重的气氛中,看着那些感动的目眶含泪的兵卒,再看着亲手捧持骨灰瓮的朱明忠,张煌言似乎明白了,明白了为何其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练出一支精兵,最根本的原因是……人心!以小观大,从此事就可以看出,此人虽是年青,但却极善于操持人心!
“得以军心,焉能不胜?”
在如此感叹之余,张煌言的眉头微蹙,心下却又浮现出另一个念头。
“此子……不简单啊!”
当他生出这种感想的时候,张煌言,并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那些亲兵的有些感动的神情,那种感动之中,甚至隐含着一种嫉妒与羡慕。
毕竟在这个时代,对于军中将领来说,兵卒就是一个个无名小卒,别说是把他们的骨灰送回家乡,能够做到不暴尸荒野,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谁又回去在乎像他们这样的无名小卒呢?不过就是一群不值一提的小人物罢了。
但是今天他们所目睹的这一切却颠覆了他们过去所认识的一切,以至于让他们在感动之余,看着这眼前的场面,内心里无不是生出了一种大丈夫身后如此,死而无憾的感觉!自然的也就对忠义军的弟兄羡慕了起来。
“今日方才知道朱明忠为何能练出这么一支百战百胜之精兵。”
看着那些忠义军的兵卒,张煌言暗自想到,如果此次东征,能够将朱明忠纳入麾下,又何愁东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