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德帝从没看过母亲哭得如此撕心裂肺,即便父皇驾崩、母亲也是克己复礼,从未逾礼,这来信之人......
雍德帝母亲的来历,在他登帝位时,要寻找寄乐山协助时已经知晓,虽然震惊离奇,确也相信爱着他的母亲,曾经他也怀疑着身世过的。
他曾以为母亲不爱父皇,不热切,不争宠,说那是脏,说她羡慕寄乐山规训,说她钦羡平民百姓家。
母亲还告诉他爱一个人忠贞如一,他的父亲身为帝王,她有千般不愿,宁可不争不抢,她想着干净度日并不觉着上龙床是种荣幸。
也因此他才有了与对黎后相濡以沫,不离不弃至死不逾的日子。
的确!因为母亲他也觉着在六宫中留宿是脏的。
母亲哭泣的他觉着心塞了下,若不是方才听见,娧姑娘来信,都要想是不是失散多年的亲生父亲的来信了?
这偌大宫闱母亲为他止于礼恪守了数十年,真有亲生父亲,他也是认了。
立夏被黎莹一吓也是愣了许久,迟疑了半刻钟才记得帮雍德帝解穴。
一获自由,雍德帝连忙扶起哭岔了气的母亲。
“母亲节哀。”雍德帝哭成这样都已直觉信笺的内容,会不会是生父的死讯。
立夏错愕的看了雍德帝,恭敬回禀。“我们姑娘身体康健,无须节哀。”
黎莹掩了口无遮拦的儿子嘴:“不许诅咒她。”
“......”雍德帝神情明显松了口气。
黎莹极力克制不让眼泪落下,帕子还是不断频频拭泪,艰难的咽下哭嗓问道。
“她人呢?怎么没想入宫瞧瞧我?”黎莹连哀家的身份都放下了,共事十来年的情份,即便火焚也不忘拥紧她们直到最后一刻,虽非亲人更胜亲人的义姊。
她一度以为登上皇权最高的位置能找着她,岂知数十年来杳无音讯,连同名的人都没曾出现过,怎么就在她心死放弃寻找,绝望等待就木之时,她却出现了?
“姑娘在归武山,曾养在敬安伯府,双生子不得现于世,自小被关养在佛堂,日前被老夫人孙儿寻获,本要带回寄乐山,可姑娘决意在归武山落脚,这一落脚,稍有起色,便让在下送来敬礼。”
关养佛堂?关到现在?
黎莹自动脑补了白发苍苍齿动摇的颜娧,哭得那是一个哀伤痛绝。
黎莹一听又是哭又是搥打雍德帝。“都是你!早让皇帝你废了那个双生子误国的迷信,都是你!我的好姊姊都被关了老.....呜。”
雍德帝挨锤的冤枉,这是第一次听到啊!连忙应付道。
“母亲莫哭,儿子等会起草。”
“写!快写!”黎莹从没对儿子发过拗,一辈子僵着礼从没失态。
今日可算舒了心!
“好!好!好!母亲莫哭。”雍德帝可说是慌了手脚。
立夏看得嘴角抽了抽,姑娘真派了他好差事,让他也舒舒心。
“贵人莫急,我家姑娘才七岁。”
“什么?”这下黎莹忘记哭了,直直跳起来,马上意会到找了一辈子找不到的人,原来还没出生......
黎莹抚着胸口无力的坐下,心头莫名塞得狠了。
千种表情万种情绪在黎莹脸上飘过,最后停下的是眉飞色舞,那溢于言表的开怀灿笑,连眼泪也止住了,正要开口说话立夏实时制止了她的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