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黎承没回应,颜娧抛了抛密封的竹筒。“这可是大晚上保命的好东西呢!”
黎承嘴角抽了抽,面色艰难的点头同意。
是了!若是燃上火光定会引来方才的不速之客,这幽幽磷火的确照明妥妥的。
不只人怕,野兽也怕。
有谁能想到他们用磷火照明?这森幽幽的妖异光影,见着的恐怕都连滚带爬躲了。
“妳都带着这些东西出门?”黎承尾音都高了八度。
颜娧大眼扇扇十足的无辜,这些可是精挑细选过随身物品呢!
“我住山边,成天往山上跑,往田里钻能不带?”
她没理会黎承的小眼色,径自捡回没被暗器打坏的铜盆,把第二条布条一头放进仅剩浅流的山涧,一头放在铜盆里,就跳过浅流往木林里去。
“娧丫头,回来!”黎承见她走远心急的喊着。
颜娧透着磷火本想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可远远的瞧也阴森森了,只得朝他点点头,让他安心等着,继续往内走。
入了林子,她一见杉树就先给刨皮了,靠着磷火薅了几把开着白花的接骨草根与兔槐根,便匆匆的三步做一步的往回跑。
黎承见了她手上抓着东西急忙赶跑,以为有什么野生动物追着,忍着疼痛也起身将她一手捞回来,紧张问:“怎么着?”
“黑啊!林子里阒寂了,不赶紧跑回来,难不成散步?”颜娧挣开了他的手。
“也有妳怕的?”黎承看着这个磷火都不怕的女娃,居然怕黑?
所以怕得连磷火都好?
颜娧没理会他的询问,径自到水少得可怜的溪边把带回来的草都给过了一遍。
黎承透过幽光中清楚看见她可能被苦着的小脸紧皱。
她将两种草根放进嘴里咀嚼了几次,吐在两个巴掌长的树皮上,从又锦袋中取出另个竹筒,一掀盖熟悉的竹香肆意浸染,赶忙掺和揉匀。
下一刻颜娧就走来他面前,苦得口齿不轻的道:“把袖子卷了。”
坑啊!这俩闺蜜的孙儿坑人啊!成天找事情给她。
她都多久没干过这类苦差事了,苦篸咬进嘴里的苦,能说清吗?
面前的小少年还一脸错愕的看着她。
这青幽幽的磷光中,他期望能看出个什么?
“帮你敷药!”她尽了最大努力把话讲清楚了。
黎承可完全傻了,一个七岁的女娃帮他采了药?
虽然他还没长全,但堂堂五尺男子给小女孩救命疗伤,传出去他名声何在?
而且,就这么三寸丁的女娃娃,林中草药能相熟几种?用了会临终不?
“......”颜娧可读懂了他眼底的不可信。
年纪小是她的错?
“你还想不想要手?”若不是看在黎莹面上,这生药都想直接扔他脸上了。
难道黎莹都没传授些跑山的技艺给孙儿?
这厮想坑她到何时?
“再不把袖子给卷上,信不信我打得你奶奶认不得!”
欺负残障人士虽然不道德,偶尔也得喊喊。
黎承瞅着颜娧奶娃音底下的恐吓不禁笑出声,不过未免恼了她,还是听话的放下三角巾卷起云袖,清冷的嗓音道:
“等回京,伤都好了,奶奶会认得的。”
“......”颜娧差点把药给掉地上了。
还能开玩笑?
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