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听到段务鹤音要回宫,忙跑到慕容廆面前,跟他说了几句,然后又跑了回来。
“大阏氏,大单于说你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吧。”
段务鹤音见慕容廆并没有过来关心她,更生气了,气呼呼的带着侍女走了。
段务鹤音的表现被一个人看在眼里,他悄悄的跟了出去。
“大阏氏请留步!”
段务鹤音听到有人叫她,驻足回头一看。
竟是一个身量适中,并不健壮的年轻男子。
只见这个男子头上结成小辫,由一个银发扣束着,耳朵上嵌着银环,白皮白面的脸上,一双桃花眼,一对风骚眉。一身蓝色缎面起花的长袍都绣着滚边,腰间束着彩丝结穗的宫绦,挂着玉佩。
此人身上完全找不出任何草原男人的粗旷豪的特点,一看就是哪个门上的公子哥,而且没有任何建树,放在府里被精心养着的。
瞧了半天,竟然是这样的一个货色,段务鹤音不由有些不耐烦了。
“你是谁,叫我何事?”
“小的是慕容丘达。”
“慕容丘达?”
段务鹤音看向身边的陪嫁侍女阿兰,阿兰摇了摇头。
“大阏氏不认识小的,也是正常。小的是大宗司的侄儿。”
“你是大宗司的侄儿,我怎么没听过有你这么个人物?”
段务鹤音本来不想理这样一个花花公子的,但是一听是大宗司慕容那圭的侄儿,便有了一点点兴趣。
“小的父母早亡,是叔父收养的我,而我自幼身体不好,上不得战马,拿不起长枪。所以叔父一直让我在府里后院读书。”
“哦,原来是这样呀。这么说你应该是读了很多汉人的书了?”
鲜卑没有正经的文字,各部落中只有一些记事的符号了,所以极少有人读书识字,即便读书,也只能读汉人的书籍,包括段务鹤音她也是不识字的。
所以听到慕容丘达一直在读书,段务鹤音是真的来了兴趣,读书就意味着智慧,她需要一个有智慧的人帮她在大棘城站稳,而如今,这个人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慕容丘达同样也需要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
慕容丘达,他是自卑与自负的结合体,性格敏感而有些偏执。
他读的书越多,他越有种寄人篱下的苦闷,他期望自己能有机会建功立业,证明给所有人看,他不是只能生活在叔父的保护下。
可是鲜卑是靠军功说话的,而他偏偏上不得战马,他总觉得自己是别人的笑柄。
同时,他又瞧不上那些只会打仗的莽夫,他觉得依靠这些人,是无法治理鲜卑的,他有了文人的傲气。
于是他总是想找机会结识大单于,而他的叔父总认为不是时候,他现在需要好好读书,把汉人的东西多学一学。
今天,他作为宗室终于被放出来参加右贤王的婚礼。
而大阏氏段务鹤音的表现,让他心喜不已,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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