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大家如果看到书里不合理的地方,就跟我念出下面这句话:“七月就是个水文的,他懂个屁的打仗!”)
……
九月十五日夜,泾水东岸的郑国渠两侧,尽是火把,民兵匆匆集结,第五伦在秋收后才开始将他们组织训练,靠着从常安带来的武库甲兵武装起来,以期替代新朝时的郡县兵及魏军,接管各地城防,好让主力部队能腾出手来。
不曾想,如今练了不到一月,却遇上了这等大事。
“治粟都尉”任光死死盯着泾水对岸的隐约火光,那是绿林奇兵,右扶风的耿弇、彭宠也不知在干什么!竟放任彼辈杀到了他们的大后方。
此地极为重要,郑国渠、白渠间的膏腴沃田收上了粟麦,作为田租的部分交到此处,大多数储存起来,小部分通过日夜不休的水碓舂壳,由泾水上的往来频繁漕船运往前线,满足大军所需。
亏得第五伦谨慎,留了后手,在此驻兵两千,让左中郎将臧怒负责,另有任光麾下数千民兵兼运兼守。若非忌惮他们,不敢贸然渡水,这支绿林奇兵恐怕要长驱而入,烧仓而去,甚至还能抢下几艘漕船呢!
民兵们虽然训练时间较短,却不妨碍他们有立功之心:“臧君,彼辈兵也不多,切疲惫不堪,简直是送上门的军功,过河去配合谷口县卒,将其打灭罢!”
臧怒和一起在新秦中追随第五伦的袍泽郑统性格相反,他端坐在仓城上道:“我奉诏守在这,大王说过,哪怕是前线败了,哪怕是刘伯升打到了仓城前,我都不可挪动半分!”
他很明白自己的职责,看仓库的忠犬,决不能瞧见一只老鼠从外头跑过就伸长舌头跟出去。
极度乐观的人跃跃欲试,极度悲观者则窃窃私语:“绿林兵打到了此处,前线恐怕……”
“有泾水对岸逃归来的谷口县卒说,绿林每到一处,抓到人后都说,刘伯升大败魏军,魏王已死……”
“诈计也!”一同守在此处的任光呵斥了这种想法,令人将传谣的统统斩了!他知道,绿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第五伦内部并非铁板一块,他们就是要深入此地,通过谣言骗得一二豪强犯糊涂,将第五伦后方搅乱,便赚到了。
“撤了,敌兵撤走了!”
斥候远眺看到那一大串的星火见在渠口无机可乘,渡河不得,烧仓也无望后,竟向北撤去。
任光立刻下令:“戒备不可松弛,派斥候沿着渠跟过去。”
他们务必死守仓城,粮食是军心的压舱石,绝不可因小失大,但敌人行踪必须搞清楚。
任光松了口气,但心又悬了起来,让这支敌军在后方乱窜,实在是让人不安啊:“我想,彼辈或是欲从甘泉山渡泾,说不定……”
“是想去威胁栎阳!”
……
刘伯升总兵力如下:六七千本部精锐,可称之为“舂陵兵”,乃是一年前随他起兵后或败或胜,或增或减的所余,跟绿林诸渠帅相比称不上多,也不算少。
剩下两万多则是杂牌,包括邓氏兵四五千、阴氏兵千余,及沿途所归附的析县盗寇,及宛城收降新军等。
来歙回过头,看着疲惫的士卒,暗道:“伯升将三分之一的精锐,都交给了我。”
但这艰难的路必须得往前走,五伦跟只老乌龟似的,于渭北防御甚严,刘伯升虽轻视渭水,却也轻易渡不得,但拖下去他们必败无疑。
“既如此,就只能拼命了!”
绿林不是新军,打仗颇为灵活,很是明白“兵以诈利”这四个字。过去每逢遇到这种情况,他们就会采取一个办法:运动起来!
兵法有云,故善动敌者,形之,敌必从之;予之,敌必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