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桓谭吃饱唱够,还喝了点酒,厌烦公孙述的长篇大论,已经开始打哈欠了。
第五伦起身告辞,公孙述送几人出了县寺,想起一事来,却拉着第五伦到旁处,低声道:“马文渊自从与那万脩出奔后,便杳无音信,伯鱼可知他去了何处?”
见第五伦面有疑虑,公孙述笑着解释道:“我与文渊相善,而吾弟年岁则与其女相仿,倒是想要请人去行伐柯之事,唯独不知文渊在何处,此事便久久不能成行。”
伐柯就是让人做媒求亲,而马援有几个女儿?
一个!
第五伦微微一愣,看向公孙述身边,今日一直陪坐的弟弟公孙恢,原本还看着顺眼,席上与他交谈甚欢,可如今再瞧,竟觉得这家伙獐头鼠目,好生难看!
公孙述又道:“若是伯鱼知晓文渊去处,吾一定去悄悄将文渊请来,让他安顿于蜀中,既至,当握手欢如平生!”
这公孙述又是祭奠素味平生的扬雄,招揽自己师兄弟三人,如今又想把马援也纳入麾下,其志不小啊。
世上又有几个马援,也是一个啊!
于是第五伦肃然朝公孙述拱手:“不瞒公孙卒正,我与马文渊只有两面之缘,之后再无往来,对他去往何处,全然不知!”
……
到了次日一早,第五伦过去看看桓谭醒了没,叩门几声而入后,竟见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桓谭居然在匆匆擦泪,被第五伦撞破后却又哈哈大笑起来,装作是在抠眼屎。
第五伦却已瞧见他枕上的泪痕,莫非桓谭平日的洒脱都是装出来的,夜深人静之时念及知己扬雄之死,仍在暗暗伤心?
第五伦也不说破,只与桓谭聊起昨日的小宴。
“君山大夫以为,公孙述此人如何?”
桓谭想了想道:“公孙述看似虚心下士,但据我所知,他实则述性苛细,察于小事,从排场就能看出,很喜欢修饰边幅,虚饰名物。”
“总之一句话,虚伪。”
第五伦笑道:“那我不也虚伪么?君山大夫一直如此以为吧。”
“没错。”
桓谭有话直说:“你虽也沽名钓誉,但伯鱼的虚伪中,还带着些许赤子之诚,打个比方,是九分水一分蜜,初尝可能觉得太淡,但越喝越有味道,久而不厌……”
喂喂这什么破比喻,第五伦马上离桓谭远了一点。
“而公孙述给人的感觉,则是九分蜜一分水。”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初尝可能甘甜喜爱,日子长了,却会感觉恶心。”
说完这话,桓谭竟直接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原来堂堂掌乐大夫就这素质!
“伯鱼以为呢?”
第五伦笑道:“我与君山大夫看重之处不同,倒是有些敬佩欣赏公孙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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