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为什么李适会突然拿这件事情来询问自己,按理说,这是皇帝和首相李勉的权力圈儿,是重大事务,怎么可能容别人,尤其是一个外臣来给什么意见?
但偏偏就是这么随意的问出来了。
“臣对郑国公不甚了解,但依以往诸事行判,以郑魏二国公相较,臣推郑国公。
臣以为中官至三省诸部监,外官及各道府州,均已不适因功循赏或以资历背景论断,都应因才适用而进行选择。
便以郑魏二国公而论,魏国公以臣之见,长处为实务理政,更适辅助之职,而首相,首辅等,均需眼界胸襟,需有统御大局之魄力。”
李晟全程一另事不关己不搭不理的样子,在那津津有味的吃茶粥,李勉看了他一眼,垂目思索。
李适眨了眨眼睛,又问:“张卿急于还府,可是因为尚结赞?”
“尚结赞此次无声无息,掩大军于鸣沙,手控安乐与东皋兰,却是来意不明……某以为还需三思而行。”
李勉劝了张军一句:“军力不明,来意不明,五军不明其三,又正逢冬月酷寒,不妨待明年春暖时分再为行事稳妥一些。”
“节镇可探得那尚结赞是在安乐还是东皋兰?”李晟问了张军一句。
“丰安城。”张军回了李晟一句,反问李勉:“我等不明其意,他等可知我等之意?我等不明其军事军力,他等可明知我之军事军力?
冬日酷寒,非我军之酷寒,彼军也需受困,两两相减,并无任何变化,可是我等却可以掌握出其不意,何必等待春暖花开?
彼时两两相加,某以为情势并不会对我军有利,徒增伤亡罢了。再则说来,某也并不是必须要打,但不能不动。”
张军的意思很明白,不是一定要打一仗,但不能没有行动。
要动起来,做好打的准备,这样就能出其不意,掌握战场的主动,也可以逼迫尚结赞露出来意,或者暴露他的军力布置。
这样的天气确实不适合冷兵器战争,风雪严寒对这个时代的运输来说是难以逾越的天堑,漫长的补给线是吐蕃大唐共同的问题。
事实上凤翔军队现在已经可以说脱离了这个时代的冷兵器范畴,但这事儿不能明说。
相对来说,单纯就说补给,同样的军力,凤翔军起码能比其他部队少一半的运输量……刀枪箭支这些都用不到。
凤翔用得着出同样的军力吗?完全用不着啊。
李适想了想,又换了个话题:“张卿以为,李卿欲归军武,此事如何?”
张军又看了李晟一眼,没想到这件事李晟已经和皇帝谈过了。
“臣大喜。”张军实话实说:“若行军部,马帅与李郡王不可或缺,乃臣之期盼。”
“军部当如何开衙?”李勉问了一声。
“以臣之见,陛下为帅,马帅居副掌总,李郡王居次行守,臣居次主攻伐,戴郡王居次行训练,兵部归拢后勤诸事,可行。”
“于何处开府?”
“若行军政二部,军政当分置开府,互无干扰,陛下左右操执。至于于何处开府,便看陛下方便,并无不同。”
张军的意思很明白,军部设在哪里都无所谓,而且自己只负责打仗,守家和后勤这些都可以交给皇帝来决断。
到时候部队统一整训后会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张军手里的主战部队,一部分是李晟手里的守卫部队。
这样一分配,可以说守卫,后勤,学院都握在皇帝手里,大家都可以安安心心的过日子。
张军自己只要控制主战部队就完全可以了,以后这支部队对其他方面的依赖会越来越小,完全不用担心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