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一脸愧疚:“没事吧?”
摇摇头,他对电话里说道:“你把那些东西发给我一下。”
“行,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而且有小道消息说,一些偏激的网友堵她家门好几天了。”
他挂了电话,一声不吭,紧绷着下颌线,眸眼一片漆黑的深沉,如无法化开的浓墨!
担心他的情况,阿城不时留意,见对方只瞬也不瞬地在手机上浏览着什么,额上渐泛青筋,紧抿着唇线,一张面庞铁青得十分阴沉!
认识数年,他从未见过解宋这一面,于他本人来说,算是失控了!
4点21分,解宋落地邬安,再一次拨打时怛的号码,依然是关机中。
他搭乘的士前往自己小区,马不停蹄回到家中,客厅、主卧、客卧、厨房,一一找过,如她所言——她已经走了。
不敢有所耽误,下到车库,他驱车赶往《世景小区》,可才一踏下加油板,脚上一用力,腰腹的伤口顷刻被牵拉,里外缝过的还未粘合的肌肉随着动作在慢慢撕拉开来。
他额上渗出汗珠,不知是疼痛,抑或者着急所致。
6点整,他到达《世景小区》,便见门口或站或坐着几个男男女女,边上拉着一条横幅。
解宋几乎在瞬间就沉了脸。
下车,他越过那些人,疾步走近小区。
横幅上写:某电台主播没皮没脸,搭已婚男士、踹溺水学生!
还未上到502,在楼梯拐角处便已隐约嗅到一阵异味,他抬眸看去,眼前一番光景让他几度怀疑自己走错。
金丛梅从楼上下来,经过门口,嫌恶地掩鼻贴着扶梯而下,见着了解宋,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嘲讽:“一个人连累整栋楼,明明不检点,有些人偏还愿意上钩。”
她曾见过他在502进出几次,晓得他跟时怛的关系。
此时的解宋根本无暇理会,她的门板被泼了各色油漆,将干未干,地上沿着门口倒了许多不知死了多久的河鲜,散发着冲鼻的腥臭。
时怛在街上晃荡了数个钟头,天色已暗了下来,黑夜像一块布,盖住了头顶整片天。
她就近在附近找了间宾馆,开房要支付房费时才发现手机关了机:“我给现金吧。”
拿了房卡上楼,她随手扔下行李,手机接上电,须臾,自动开了机。
可能在外面逗留太久,时怛只剩下满身心的倦意,澡也不洗,合衣躺下,闭上了眼睛。
夜,愈发深沉。
晚风摇窗,震荡地响,将好不容易入睡了的人惊醒,时怛睁开眼,想起身去关窗,可是发现熟悉的沉重感将她包裹——鬼压床卷土重来!
她身心俱疲,眼睛一扫,看到床尾立着一个个身影,每一双眼睛都在看着她,两女,一男。
一个浑身湿漉、两个满身血迹,都瞪大了一双眼看着她,死不瞑目!
认命地闭上眼,时怛不愿跟他们对视。
房间里只有窗户震动的声响,她知道,他们一直在。
她挣脱不了这种束缚与沉重的压抑,终于,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滑出来,声音哽咽:“你们放过我吧!”
可即使求了饶,时怛依然无法动弹,曾在她面前死去的三个人也并不甘愿离去,她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狭小的空间,绝望地与心魔对峙着!
恐惧与悲凉侵扰她的身体,撕扯她濒临溃散的顽强,时怛不甘心地挣扎,可任凭如何用力,现实中床上的她依然连手指头都未曾动过一寸。
“嗡嗡嗡~”手机在黑夜里发出了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