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直那鼻子里哼了一声,对李同说了句“别再给自己找麻烦,否则你活不过今年冬天的”,然后瞪了面无表情的李同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酋长毡帐外,毕力格让侥直那去叫来乌孙的使者莫日根。他们拣一块草地盘腿坐了,毕力格开始仔细匈奴右屠耆王的动向,乌孙王信中讲到的合作可以达到怎样的程度?莫日根回答得很是认真,但他实在是知之甚少,毕力格心中焦躁,但也不必过分为难使者,便打发他去歇息。
等莫日根去了,毕力格朝侥直那说:“你接着方才的说!”
侥直那开言道:“大王,您想一箭射下两只大雁,那没什么可说的。但是,请大王看看这个。”说着,他起身从马鞍上解下那两只射穿在一起的野鸭,“即使如此,那箭也是先射中一只,再刺中另一只的。同样的道理,对于匈奴右屠耆王来说,攻打坚昆或者乌孙,总是会有一前一后的。”
毕力格沉思半晌,说:“你认为该怎么对付右屠耆王?”
侥直那回答:“右屠耆王意图牧马北假,乌孙氏肯定是想到了这一点,特意来要挟,其实是试探虚实。如果他们侥幸得到人质,便掌握了主动,进可以攻,退可以守,这也就是陷我坚昆部于被动之中,如果新人先进攻乌孙,他就会以人质相胁,要求我们夹击匈奴人。如果我们遭到匈奴人的进攻,他却可以坐山观虎斗。”
毕力格问:“侥直那,如果是你,那这件事如何处理?”
侥直那回答:“比较乌孙,我们虽强大,却奈何它不得,目前乌孙还是我们最重要的盟友。假使我们现在和他们闹翻了,再与匈奴拼得两败俱伤,战局一旦不利,我们周边的东胡、呼揭、鬲昆、丁零、浑窳、屈射、新犁等大小部落难免群起而从中取利,那时,最为有利的就是乌孙,因此,我们应该……”
话到这里,侥直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表态:“如果大王有用得着的地方,末将必定万死不辞!”
毕力格点点头,表示嘉许。转即沉吟有时,觉得周围有些阴冷,没来由丝丝儿寒气穿透了身体,直在心底里发抖,又琢磨不出是怎么回事。他问侥直那:“侥直那,你身上冷吗?”
“这天儿是有些凉了,可我还总在出汗呢!”侥直那回道,他感到毕力格的问话蹊跷,反问:“大王今夜没喝多少酒,怎就会畏寒呢,可是身体不爽快了?”
毕力格有所省悟,摇摇头,说:“睡觉去吧,天亮还得赶去山南和乌孙王会面,出发前,让奥日赖帮我诊断一下。嗯。干脆明天把他也带上。”
侥直那点点头,恭身告退。
……
夜晚,草原上只有半个月亮,远山晦暗,近林幽冥,云扰光晕不可捉摸。李同根本无法入睡,来到一条蜿蜒的小溪边,溪水轻轻流动,在虫鸣的静谧中潺潺如同细碎的心声。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他穿越到了西汉年间,通过莫日根的只言片语,他猜测现在刘彻还很年轻,大汉与匈奴之间的战争,大汉还处在被动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