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杰也退伍了,他可能会进入地方公安系统做一名刑警,而我……还没有想好,我从高中毕业就来当兵了,这么多年过去,我除了当兵,什么都不会。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回老爹那里,在军工厂找份工作,我想军工厂保卫科的工作,我肯定能胜任。”
“在来之前,我感觉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师父你说,可是我真坐在这里,才说了几句,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燕破岳伸手抹掉了眼泪,低声道:“也对啊,一个失败者,又有什么好说的,难道我还想从已经陷入沉睡,被宣布成为植物人的师父这里获得什么安慰吗?我也真够?的。”
燕破岳站了起来,他对着赵志刚举起了右手,想要敬一个军礼,但是这个已经做了无数遍的动作,只做了一半就停顿了,最后他弯下腰,对着赵志刚深深鞠了一躬:“师父,保重,等我稳定下来,我会常来看您的。离开军营后,没有了那么多束缚,时间上倒是宽松了很多。”
再次深深看了一眼赵志刚,燕破岳霍然转身,就在拉开病房的门准备走出去的时候,他的后脑勺部位突然传来一阵疼痛,精神恍惚的燕破岳转身低头,足足看了四五秒钟,他的视线才终于凝聚起来,刚才砸中他脑袋的,赫然是一个……装着军功章的盒子?
不是吧?!
燕破岳整个人都猛地一震,旋即他霍然抬头,当他的视线再次落到赵志刚身上时,他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双明亮如暗夜星辰却又盛满愤怒的眼睛!
燕破岳伸手用力揉着眼睛,当他把眼角的泪水全部擦得干干净净后,就连眼珠子都被他揉得发疼起来,他再次向病床上看去,没错,病床上的赵志刚,就那么睁大眼睛愤怒地盯着他,而在赵志刚枕头边摆的那一片军功章和立功证书中间,赫然少了一个装着军功章的盒子。
燕破岳的声音都颤抖起来:“师……父?!”
“我没你这样的徒弟!”
赵志刚瞪大了眼睛:“好几年不见,一跑过来就在我身边又是掉金豆子,又是怨女诉苦的,你把我这个师父当成什么了,一个专门被动接收各种负面情绪的垃圾桶?”
“还有,萧云杰退伍至少还是去当刑警,以他的本事,混个刑警队长,甚至是公安局长,都不成问题。你要回军工厂,当什么保卫科工作人员,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是江湖大侠角色,风光过了想要金盆洗手,来个从此归隐田园不问世事?”
赵志刚对着燕破岳一阵破口大骂,看到赵志刚骂得脸色涨红,被骂得狗血淋头的燕破岳立刻冲上去,扶起赵志刚,轻拍着自家师父的后背:“师父您慢慢骂,别激动,身体要紧。”
赵志刚翻了翻白眼,他常年躺在病床上,身体早已经不复往日的强健,但就是这样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却让燕破岳看到了昔日那个玩世不恭,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却又把什么都看在眼里的师父。
“师父,您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怎么,刚刚掉了半天金豆子,现在终于知道不好意思了?”
赵志刚翻着白眼:“都醒了两年了,你这个徒弟现在才知道,是不是太不称职了?你这样的徒弟要来何用,干脆逐出师门算了!”
燕破岳根本不敢反驳:“对,对,对,您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