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杰跳着脚,嘶声叫道:“燕破岳,如果你现在?了,你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现场已经聚集了几百名军人,但是每一个人都闭紧了嘴巴,只有萧云杰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叫怒骂声,一**地传出。
骂完了,吼过了,面前的雪堆,依然是一片死一样的平静,所有人都知道,主动被埋在下面已经整整十三个小时的燕破岳,大概永远也无法用自己的力量冲出生天了。
什么东西,从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脸上滑落,它们中间蕴藏着的炽热,烫得萧云杰的身体都在微微轻颤,萧云杰下意识地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在他同样被冻得失去知觉的手上,沾到了一片湿热。
是眼泪吗?
自从他爹死娘嫁人之后,他辗转在各个亲戚家,混吃混喝蹭上学,在这么多年时间里,他见惯人情冷暖,听多了那些亲戚为了赶他走,每天在那里拐弯抹角的指桑骂槐,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中,他早已经学会了用无所谓的态度面对一切,只要没有直言让他滚蛋,他都可以捧着手中的饭碗吃得面不改色。像他这样一个早就没皮没脸,对整个人生都彻底失望,所以用玩世不恭心态面对一切的家伙,竟然也会流眼泪?!
这是……假的吧?!
萧云杰狠狠擦掉眼角仍然在渗出的泪水,他昂起头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窘样,但是眼泪可以去擦掉,风干后就再无印痕,那股悲伤到让他心脏都开始抽搐的酸楚,又怎么可能擦得掉擦得完?!
“燕破岳,你小子别玩了行不行?”
萧云杰的声音中,透出了一丝浓浓的哀求:“只要你能从里面自己爬出来,以后你就是大哥,我?了,再不和你抢了,让你一辈子当老大,还不行吗?我们在学校时一起闯祸,一起挨骂,又一起参军,一起放羊,同学都称咱们是‘狼狈为奸’,我不就是跑了一回吗,你至于一次就翻脸了吗?!”
眼泪再次奔涌而出,在萧云杰的脸上淌落,滴在雪地上烫出了一朵朵梅花状的印痕,看着萧云杰的模样,听着他的声音,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在距离萧云杰不足二十米的位置,一团积雪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地抛飞而起,一只拳头狠狠突破积雪封锁暴露到空气当中。旋即这只拳头张开,对着所有人,比画出一个“V”字形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