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遥承认,她的心不可控制的难受了。
茶色的墨镜给眼前的事物增添了一层滤镜,看上去有点儿失真,但是傅斯年脸上的倦色表现的很明显,易遥想装看不见都难。
感觉再多待一秒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了,她扯了扯易焱的袖子:“哥,我们进去吧,我好饿了。”
易焱知道自家这个妹妹一见到傅斯年就没出息,听出她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眸色深深的看了眼面前的人,径直掠过。
他不信傅斯年没看到他肩上的那一片水渍,可他一点儿歉意都没有。
昨晚那个女人在宴会上晕倒,他不管不顾的扔下易遥离开,整整十几个小时没有都没有一通电话,如今还出现在这里,就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是过来做什么的。
“这就是你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人家会为了另一个女人穿越大半个城市来买早餐,他为你做过什么?”
易焱边给她烫餐具,一边毫不留情的往她心窝子上插刀。
三年的时候该傻够了,他就是要趁着这一次的机会让她彻底清醒,看看她喜欢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易遥没法反驳,刚刚她的眼神甚至都没敢在傅斯年拎着餐盒的那只手上做停留。
那一刻,她感觉昨晚那种心脏停止跳动的熟悉感又一次席卷了胸膛。
“哥,”易遥服软了,“先吃饭好吗?”
易焱没脾气了,过来之前已经点好了餐,这会儿直接吩咐他们上餐。
两人面对面坐着,他一抬头就能看到她红肿的眼眶,心里快心疼死了,但面上依旧绷着,已经打定主意让她清醒,易焱只能不停的给自己心里暗示,但手上倒是挺实诚的。
易遥看着自己碗里的小笼包,低头抿嘴笑了一下,随即有些别扭的也给他夹了一个。
这边,兄妹俩之前的气氛渐渐融洽,另一边,傅斯年上了车之后久久没有发动。
刚才易焱肩上的水渍以及易遥脸上挎着的墨镜他不是没有看见,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于易遥,他一直都亏欠着的,其实他应该向她道歉的,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以至于连简单的“抱歉”二字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当初他们结婚本就是一个错误,他也一直把易遥当成妹妹看待,事情发展成如今这个样子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颜子清回来的有些突然,打乱了他一直都在筹谋的事情,但经过昨晚的事情他又突然有些庆幸。
昨晚离开的时候他不是不知道易遥会遭受怎么样的伤害,可他觉得那是一个机会,一个让她对自己彻底死心的机会,更何况他对颜子清确实做不到无动于衷,所以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昨晚在医院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打电话问问她是不是还好,但一想到通话很可能会让易遥继续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他甚至直接关了机。
颜子清一直都有低血糖,昨晚上又受了刺激,打点滴的时候他一点儿都不敢松懈。
早上她说想吃这家铺子的早点,他就不辞辛苦的开了大半个城市过来了,没想到会碰到易焱他们兄妹。
他也从来不知道易遥喜欢吃这家的小笼包,因为他从来没有关心过。
来电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是颜子清,他接起,“我马上回去,你再等我一会儿。”
那边说了一句小心,傅斯年都没有感觉自己紧蹙的眉心松了松。
楼下的车子终于在停了七分三十三秒的时候走了,易焱听到对面的人说:“哥,帮我找个律师吧。”
她的声音听上去是无尽的落寞与悲伤,但易焱很开心,开心她终于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好。”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迫不及待,话音未落已经拿出了手机,一刻都没耽误的联系公司的法务,不过也没忘记招呼她继续吃东西。
易遥看着他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就感觉若是市区没有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他可能会直接庆祝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