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文俊早在司华悦和顾颐还没照面以前就从楼上下来了。
并非是知道他们会遇见并发生冲突,而是他要下来见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客人。
却不想刚到旋转玻璃门前,就见到了眼前这一幕。
本来想阻止司华悦动武,可他也因为顾颐把司华悦给晾在大街一整天不露面而有些气恼。
他司家的女儿竟然被人轻慢至如斯地步!
若不是担心打坏了人要负责,他决计不会去管,由着他们去承接他女儿的怒火,就当没看见。
可转念一想,不行!怎么着顾颐和宁恕的身份在那摆着,而且他当年跟顾子健有约定,不能单方毁约。
遂出面制止司华悦,“住手!”
司华悦这一拳去势已定,只能卸力,却无法收回。
噗——
顾颐只觉鼻子一酸,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非内伤喷出的鲜血,而是倒流的鼻血。
泪眼朦胧中,他看向司文俊,心道,你这和事佬可算是登场了。
顾颐是谁呀,武功不及司华悦,但对周遭事物的感知力和观察力却很强,他一早就见到玻璃门内的司文俊了。
他不还手,任由司华悦击打,是因为他确实感受到了司华悦的怒火。
这怒火中有无法言状的委屈和伤心。
拉黑本身就是一种感情伤害,他又把人给晾在门口大街上一整天。
当她说出,“亏边杰拿你当发小”这句话时,他敏锐地察觉到,司华悦的怒火中并没有边杰,只有他。
他不还手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他觉得司文俊会及时喝止住他的女儿。
没成想,司文俊做壁上观,先让他女儿出够气才露面。
见司华悦停手,司文俊使了个眼色,跟在他身后的武松和大堂经理走下台阶。
大堂经理走向宁恕,面无表情地问了句:“您没事吧?”
“没事。”宁恕低头拍了拍蹭脏的裤子,眼中闪过一抹怨毒。
二十九年来,她何曾受过这等屈辱?尤其对方还是一个曾被她管制过的犯人!
武松走到顾颐身旁,与曹浩灵一起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武松也不说话,仅看了眼顾颐和曹浩灵的伤势,便直接带着司华悦一起走回司文俊的身旁。
“大小姐没下狠手,都是表皮伤。”他低声对司文俊汇报。
司文俊心下了然,斜睨了眼乖乖站到他身后的司华悦,嗯了声,步下台阶。
“抱歉各位,在我酒店门口挨了我女儿的打,不管孰是孰非,都算我司文俊的错。”
说着,他慨然一笑,续道:“今晚这顿饭当我赔罪,你们随便点。”
“我们受不起!”
宁恕淡漠地回应了声,扭头对顾颐说:“都怪我,不该建议你们俩来这里吃饭,我们走吧。”
顾颐看了眼对面的司文俊和司华悦父女俩,接过宁恕递给他的纸巾擦了擦鼻血。
他深知,如果现在就这样一点面子不给地离开,这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他和曹浩灵倒没什么,但宁恕他不放心。
“这顿打可不能白挨,就在这儿吃!”他说。
大堂经理闻言,淡淡一笑,微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引他们进入酒店。
宁恕还想坚持,见顾颐已经抬脚往里走,便只得跟上。
经过司华悦身边时,顾颐脚步顿了下,说:“边杰是医生,不需要任何人帮。”
想了下,他接着道:“如果你下次还因为他的事去我们单位蹲守,我还会把你晾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