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健继续讲道:“侦查机关立案后刚开始着手调查,黄家就出面力保查理理,说那只是一场意外,让警方不必追一个孩子的责。”
嗯?司华悦眼一眯,黄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了?
虽然司华悦五岁就离家出外习武,只有逢节假日的时候才有机会回家。
但她也多少了解一些黄家的事。
黄冉冉的父亲黄涌泉有个绰号叫黄皮子。
这个名字的由来有两个,一是因为他特喜欢穿土黄色的衣服;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是,他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社会上没人敢招惹他,因为一旦跟他树敌,就跟招惹了传说中的黄皮子一样,一生不得安宁。
当初在监狱里听说司华诚娶了黄皮子的女儿,司华悦特难接受。
“事发后,司华诚亲自开车把查理理送到这里来。”顾子健继续他的讲述。
“你还能记得查理理被送来的具体时间吗?”司华悦打断他问道。
“当然记得,一七年八月二十号。”顾子健问:“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随便问问。”司华悦神情低落地回了句。
她记得很清楚,司华诚和黄冉冉是一七年农历九月初六结的婚。
也就是在把查理理送到这里来以后的第三个月。
深深地看了眼司华悦,顾子健多少已经猜出她问这个问题的原因。
“查理理的身体跟患有这种病的孩子不太一样,他机体衰老速度是正常人的十倍,但他的大脑却并没有老化。”顾子健接着道。
司华悦忍不住联想起查理理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从头至脚,只有那双眼睛是儿童该有的状态,其他的体貌特征都像耄耋老人。
顾子健说:“可这并不能延缓他的衰老和死亡。”
“当年领养他回去的时候,你爸和你哥已经把世界上所有的权威医生都拜访了个遍,所有专家医生一致认定,查理理最长活不过十岁。”
十岁?查理理今年十三岁,四年前来到这里时是九岁。
瞥了眼核心区里的科研人员,司华悦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当年司文俊和司华诚的用意了。
套用刚才查理理对她说的话:你们所在的那一层的人可厉害了。不管中的是什么样的毒,只要他们说能解,那就一定没有问题。如果他们都解不了,那就只有等死。
已经看遍了全世界的医生和专家,都断定查理理仅能活到十岁,可查理理却在这里活到了十三岁。
这世上知道自己死亡具体时间的,基本都是对自己生命失去掌控能力的人。比如死囚,比如病人。
与死神搏斗是一个艰苦的过程,没有强大的意志力做支撑,只会早早地败给死神。
司华悦不禁暗自佩服查理理生命力的顽强,这个孩子得有多渴望活着,才会在这地下煎熬了四年之久。
“这里有些东西属于机密,不是你该知道的我不能对你讲太多。但查理理是个例外,他当属是你的家人。”顾子健说。
司华悦心一紧,家人?
她眼前再次浮现查理理的样貌,多希望他此刻就在身边,同她一起听到“家人”这个让人心生温暖的词。
“按辈分他该喊你一声姑姑,因为户口本上,他与司华诚的关系一栏上标注着父子。”顾子健眼神炯炯地看着司华悦。
司华悦挠了挠头,姑姑?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感觉——还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