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忙着从药箱里往外拿输液需用的一应物品。
因为弯着腰,司华悦见到他后背鼓起一大团,呼吸器?
她终于明白,什么老款新款,这俩人身上穿的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防护服,而是防化服。
难怪顾子健在她和仲安妮服药前带着他的随从匆忙离开了。
她在心里哀叹了声:怎么走哪儿都能遇见狐狸一样的男人?!
端着盘子的医生依然站在原地没动,他在等仲安妮喝完杯子里的解药。
亲眼看着司华悦将两颗一臭一香的药丸吃进嘴里,仲安妮如果再不喝下杯子里的血,别人不会以为是她喝不下,而是不信任。
因为如果在你面前摆放一坨翔和一杯血,你会选择吃翔还是喝血?多明显!
看了眼隔壁一脸担忧紧盯着她的李石敏,她苦笑着冲他摇了摇头,用眼神告诉他不必担心。
扭过头深吸一口气,仲安妮仰头将杯中血往喉咙里灌。
那股独属于血液的咸涩金属味迅速在她口腔和鼻腔间散播开来。
喝了一半,心理作用下,她实在喝不下,强忍着呕吐感,将余下的血一猛劲倒进喉咙眼。
咕咚——
司华悦都替她恶心得慌,砸吧了下嘴,唇齿间满溢着一股淡淡的菊花香。
为什么是菊花香而不是荷花或者茶花、牡丹之类的香气?鼻息间仿佛又闻到了陈年老翔的气味。
她伏低身体,干呕了两声,却什么也吐不出。
仲安妮见状,胸腹一抖,她忙用双手使劲掐着自己的脖颈,防止随着司华悦一起呕吐。
“这才第一服,还有十二服,你们俩还是赶紧儿想办法适应,尽量忽略掉气味和口感。”
高个子医生说完,来到瘫软在椅子里的司华悦身前。
垫小枕、准备胶布、扎止血带、常规消毒皮肤……进针、撤枕、固定针柄。
动作娴熟、一气呵成,没有给司华悦带来任何明显的痛感。
然后,他走到仲安妮身旁,“坐下,输液。”
仲安妮用手背抹了把唇边的血迹,强抑住呕吐感,依言坐到另一把椅子里。
她见到她的输液袋上标着一个字:血,而司华悦的输液袋上标着:丸。
十二服?
想起这人刚才说的话,她小心翼翼地问:“医生,刚才你说还有十二服,我们还要继续服用那个解药吗?”
她简直无法想象让她再喝下十二杯血,她会怎样?千万不要变成嗜血的吸血鬼。
“对呀。”说话并未影响这人的手速,他跟先前的速度一样,给仲安妮将输液挂上。
“我们一天需要服用几次?”司华悦接上话题问。
“明天开始,一天两服,早晚各一服。”这医生说。
“六天?”司华悦双眼一瞪,看向这两个准备离开的医生问。
那医生嗯了声,这么简单的数学题还用问?
现在是二号晚上,他们三人已经过来两天了,按之前的约定,他们再有三天就该离开,可眼下还需要再服用六天的解药。
等于说,他们需要在这里住满八天。
司华悦可以忍受那解药的翔味,却接受不了在这里再待六天。
“可我们三天后就要离开了。”司华悦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可不行!”医生不知死活地回了句,提起收拾好的药箱就准备跟那个端盘子的医生一起离开。
司华悦猛然站起身,用没有输液的那只手一把壕住医生后面的呼吸器,将人猛地往回一拉。
毫无防备的高个子医生一个屁墩摔倒在地上,幸而防化服和药箱子够结实,没有破损和散开。
他惊怒地看着司华悦问:“你要干嘛?”
“把话说明白了再走!”司华悦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