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婶婶不在了,去年去监狱里见我堂姐回来的路上,遇到一场车祸走了。”小姑娘的声音有些低落。
闻言,司华悦在心里哀叹了声。
“娜娜,对不起,我是受一个朋友所托,想打听下你婶婶的事。”司华悦歉然道。
“没事的小悦姐,你有什么事就问吧,我如果不知道,就去替你打听。”仲安娜非常诚恳地说。
“好,”小姑娘的真诚放大了司华悦的歉疚,可话题已经进行到这里了,只能继续问下去,“你知不知道,你那婶婶生前信不信佛?”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等下哈小悦姐,我去问问我奶,她就在堂屋,你先别挂。”说着,小姑娘将电话放在炕上,跑去堂屋。
“奶,你知不知道我大婶子活着的时候信佛吗?”
仲安娜奶奶耳背,祖孙俩的对话声格外大,这边的司华悦听得一清二楚。
“啊?符?什么符?”
“哎呀,不是符,是佛,哦,就是菩萨,菩萨,您听清了吗,我大婶子活着的时候信不信菩萨?”
“哦哦,知道咧。不信,她哪儿信那个呦,她要信就好喽,有天上的菩萨保佑着,她也不会叫车给撞死咧!那么多的人,别的人不撞,就撞她……”
老太太还在一个劲地念叨,小姑娘已经得到了答案,回到炕上继续跟司华悦通话。
“我都听到了,你知道你大婶子去世后遗体葬在哪儿?”司华悦问。
这会儿,小姑娘不需要去问老太太了,因为她去年参加过她大婶子的葬礼。
“自然是葬在我们村的山上。”
仲安娜说:“撞她的是一辆可大的混凝土车,我大婶子整个身体都被碾碎了,是用铁锹一点点从路面铲起来的,所以当天就在当地火化了带回来安葬的。”
有够惨的,司华悦不禁打了寒噤。
谈话到此,她已经知道谁说的是实话,谁说的是假话了。
可她依然有些不肯相信仲安妮在骗她,因为她实在找不到她骗她的理由。
“能告诉我你大婶子叫什么名字么?”司华悦又问。
“李庆荷。”小姑娘见过她大婶子的墓碑,这名字错不了,“她是1972年10月1日的生日,我看过她的墓碑。”
“你确定这期间她没有被迁坟?”司华悦不放心地再次追问。
“应该没有吧?今年的清明和鬼节,我和我奶去给我爷爷上坟的时候,还见我大叔去给我大婶子偷偷地烧纸钱。”
“好的,我知道了,你一会儿把你大婶子的姓名和出声年月日通过微信发给我。”司华悦说。
两个人又聊了会儿天,约定好元旦放假的时候,司华悦去仲安娜家陪她和她奶奶过阳历年。
放下电话没一会儿,仲安娜的信息便发了过来。
到此,司华悦终于明白,仲安妮找她去苍林寺拿骨灰只是一个幌子,到底有什么事至于让她不惜冒险偷货车司机的手机给她打电话?
也或者,那电话跟本就不是她偷的,而是有人通过某种途径给她,让她给司华悦打的电话。
这个人是谁?怎么会知道司华悦在监狱里跟仲安妮是朋友?为什么不让袁禾找她?
相对比而言,司华悦与袁禾的关系,比跟仲安妮要亲密得多。
如果这事是袁禾找她,或许她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去调查真伪,而是直接冒险赶往苍林寺了。
不管怎么样,她直觉仲安妮还会给她来电话。
时间在等待中悄然而过,在接了仲安妮求助电话一个星期后的夜里,睡梦中的司华悦被电话的振动声吵醒,拿起一看,“未知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