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逞能了。”
鬼月君叹息一声,身影出现在寂静狭长的天梯上。
萧镜水此刻已经看起来有些狼狈了,唇色泛着不健康的苍白,额角沁出虚汗。
她已经走了很多天,可天梯仿佛仍旧没有尽头。
鬼月君将萧镜水扶起,搀着她走。
萧镜水恹恹道:“要不我干脆把灵力传给你吧,我就不上去了。”
谁知道再这么下去是个什么情形,她怕是会成为个拖累。
鬼月君皱眉:“说什么胡话。”
她动作不甚温柔地架着萧镜水,似乎是在报复她之前的自暴自弃。
萧镜水不甚雅观地翻了个白眼。
“没胡说。”
她是真心觉得这样下去不太好。
“闭嘴吧你。”鬼月君冷哼一声,“这才哪跟哪儿,就那么悲观了?”
萧镜水不搭理她了。
她趴在鬼月君箭头,眸色深沉。
里面仿佛燃着一簇幽暗而冰冷的火,带着绝不妥协的意志,是宁为玉碎的果决狠厉。
她不会退缩。
哪怕是死。
*
“这就是神界吗?”
踏上最后一阶天梯,萧镜水站直了身体,一路上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
但也只是仿佛而已。
暗红的衣袍逶迤在地,仿佛血色的战袍。
鬼月君意味不明道:“可真冷清。”
神界这般模样,说是一片惨淡都不为过了。
空间无限地向四极延伸,不见日月星辰,不见琼楼玉宇,唯有无边凄寒。
萧镜水目光幽幽。
或许这里并不是神界,或者说,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神界。
回头再看时,来时的天梯已经没了。
看来,这是一场请君入瓮的局。
如今,敌在暗,我在明,形式有点不太妙啊。
萧镜水与鬼月君背对背站立,萧镜水手按在剑柄上,而鬼月君已经将剑拔了出来,长剑横在胸前,摆出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姿势。
“我已经来了,阁下,不出来一见吗?”
良久无声。
萧镜水耐心等了一会儿,见仍未有什么动静,便道:“看来这里相对安全些,我守着,你调息一会儿。”
鬼月君摇头:“你来吧。”
本体更虚弱一点。
萧镜水简直无语:“你才是主要战力,自然是你恢复全盛状态比较重要。”
鬼月君摇头:“你好好的,我才能少安心。”
她们是一体的,断没有牺牲一个去保全另一个的道理。
因为无论少了谁,都是残缺。
她要比本体强健许多,不差这一会儿的调息。
萧镜水说什么也不肯同意:“只有你好了才能更好地保护我。”
分身的武力值是生还的重要筹码,万万不能有所闪失。
结果分身这次罕见地没有跟本体心意相通,依旧固执己见。
“好精彩啊。”
一阵掌声传来,萧镜水和鬼月君同时往声源处望去,手皆放在了法器上。
“原来不是个聋子啊。”
萧镜水讥讽一笑,半点也不怕激怒来人。
界主并不恼,跟着渊的时候他被骂得更多更难听,萧镜水这话还真不算什么。
他在半空中负手而立,他唇角噙着一抹笑,眼底仿佛是纯然的好奇。
“我倒是想知道,倘若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那谁会活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