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罪名太大了,柳老二觉得自己可担不起。
一开口就把柳家小一辈的未来给压在他头上了,他自以为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也没有那个宿命。
“阿娘,您快别这么说。能帮的,我一定帮。只是您看我现在这身子,走路还瘸呢,地里的活我实在也是干不了。要是你们做不过来,那就只能是佃出去了。”
柳老太一口气卡在了嗓子眼儿,跟堵了块儿石头似的,闷地她头晕眼花的。
这是自己的二儿子?
咋也会跟自己装疯卖傻了?
一旁的方氏倒是想笑,可没敢。
“你这是什么话!我几时让你去田里干活了!”
柳老太一发威,嗓门儿陡然拔高。
这声音的穿透力,估计都穿过了前院儿,传到对面的馄饨铺子去了。
“阿娘,那您有话就直说。”
柳老二也不是成心怼他娘,只是实话实说。
柳老二自打方氏时不时地跟他吹吹枕头风后,也想明白了,自己到底也是一个大男人。
因为身体的缘故,不能赚钱养家,这就已经是一件很憋屈的事了。
可是偏偏,他还想着拿儿媳妇赚来的钱去贴补自己的亲人,那不是良心让狗吃了吗?
所以,现在柳老二听她娘一开口,就觉得自己就算是要孝顺他们,也该着量力而为。
他自己做不到的,那就不能应承。
说白了,就是不打算再让儿子和儿媳妇代他行孝了。
这不合规矩。
自己又没死呢,而且能吃能喝的,哪能这样?
所以,柳老二才有了刚刚的一番话。
哪知道,反倒是被老太太给误会了,以为是这个儿子转性子了。
“是这样,大郎现在又重新找了份差事,也是在镇子上,只是有些清苦,而且赚地也不如以前多了。大郎的长子,那可是咱们柳家的头一个第四代的大孙子,这孩子是个聪明的,我就想着送他去镇上的学堂里去。”
柳老二听明白了,这是想让他出银子?
可是他现在一穷二白,正如方氏所说,自己吃的穿的,有哪一样不是儿子和儿媳妇给的?
柳老二苦笑一声,“阿娘,这孩子上学是大事,也是好事。可这都隔了辈分了,到我这儿都是堂爷爷了,这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柳老太的眼睛一瞪:“家里人都住在一起呢,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年把你分出来了?堂爷爷咋了?你三弟就不是他的堂爷爷了?他也没说不管呀!”
方氏在一旁撇嘴,可不是不能说嘛。
你们又没分家,他就是说了,也不顶用呀。
“这是在说什么,这么热闹?”
听到柳承恩的声音,柳老太面上一喜,随后心里又有了那么几分的紧张。
“四郎来了,快坐。昨儿晚上本来想要跟你好好说说话的,结果你们都到这里来住了,我这不是怕你们一早就走了,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你们。”
“阿奶有心了。”
柳承恩的面上和和气气的,任谁也看不出来,他狠起来,能有多吓人。
“四郎呀,刚刚是在说你大哥家的宝儿上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