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郎中摸着胡须微笑着点点头,他一来这院子里就吵的不可开交,说来说去都因为银钱,他这些年在村里看诊这十里八村的好些人家的门栏他都进去过,这样的情况也见的不少,有那直接拖欠诊金的也不少,原本以为今日也收不到了。
这姑娘还是个通透人。
等刘郎中跟着云松走了院子里的人互相对视,也不知道是啥意思,这是不是诊金就如园给了?
刘小翠也有这样的疑问,现在也不哭了一把抢过汪双喜手里的钱袋子紧紧的拽在手里。
汪明婉自始至终都在一旁小声的哭泣,几个心肠软的妇人在一旁小声的劝慰着。
有几个妇人想要向前和汪如心攀谈,见汪如心只在门口站着又不好上前,又不能当着面议论,心里猫爪一样难受。
屋子里二叔公已经醒来了,老太太正端着水小心的喂着。
“干啥要请郎中,也没多大的事,躺躺就好了。”
二叔公知道家里现在没钱,但他还不知道外面因为这个事已经闹了几场。
“郎中说你是思虑太多又染了风寒这才一时撑不住倒下的,吃几副药再躺躺也就好起来了。”
对于汪铭恩的事他只字未提,他也不知道二叔公是怎么想的,为着供养一个读书人竟然家里是一个子儿都不剩了,读书固然是不错一听要吃几副药二叔公就要起来,“好端端的吃啥药,没病也要吃出病来,快去给郎中说我不吃了。”
汪宝林忙躬身将人又摁到了床上躺着,没好气的说:“这事儿圆儿那丫头会处理,你躺着就是。”
二叔公又要挣扎着起来,汪宝林才道:“你为了供养四郎念书花光家里银钱的事大家伙儿都知道了,后头又你脑仁疼的时候,趁着能歇着就歇着吧。”
二叔公瞪大眼睛,嘴角动了动便躺下不动了,粗糙的手心的死死拉住汪宝林的手:“四郎是个好孩子,你且帮他一帮。”
“帮是要帮,端看怎么个办法。”
二叔公抬起了肩膀,急切的说道:“你供他念书,待他考上了定会记得你的恩情,四郎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孩子,他会记得的。”
汪宝林任由二叔公抓住手,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帮人从不指望谁记得我的情,得看这个人值不值得,四郎是个好的,可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家里的供养,这个家里除了您二老和他们母子俩可还有双喜一家,您老的心可真够偏的。”
老太太站在角落里又抹起了泪。
二叔公松开了手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蚊帐顶,他不是不知道双喜那一家对四郎母子俩不满了许久,大郎汪贵是他的亲孙子他就算是偏心也该偏心大郎才是,可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偏心四郎的那?
是在四郎的先生夸赞了四郎之后,那是他送四郎去学堂的时候,学堂的先生对他赞誉有家又好好夸赞了四郎,那是他第一次被读书人尊敬当时就生出了让四郎读出来的念头,反观大郎除了有把子种地的力气脑子却不够用,不知不觉的就开始偏心了吧。
“您老歇着吧,一会儿药来了记得喝,有事派人到如园找我,四郎我先带回去,要是他值得我这个做大伯的自会帮他。”
“只这孩子怕是有些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