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晚,屋外的蚊虫嗡嗡嗡的肆意飞舞,黑暗的墙角下窝着一个黑影正不时的挥舞着手驱赶着蚊虫。
屋里的谈话声渐渐的停了下来,只剩下两个老人偶尔传来的叹息声。
半晌后二叔公才抬起头来说起另外一事。
“宝林给的那一百亩地咱们也得好好的想一想应该怎么办才好。”
说起这个三叔公来了精神,瞥了一眼二叔公直接说道:“家家户户都难,要是不分该怎么管,谁来种,要是佃出去还得少收那么些粮食,族里也不是没有壮劳力。”
二叔公又在心里叹了口气,三叔公也是有私心了,这族里算来算去他家里男丁最多,不论怎么样都能分得最后,也不怕种不了。
“宝林可是说了要给族里做祭田的。”
那些个有根基的大家族可都是有祭田的,族里逢年过节有什么大家,大大小小的娃子们念书这些都是可以从祭田所得里面出,他们靠上了汪宝林以后也就算有些根基的家族,祭田是体面更是身份的象征。
三叔公不以为意,端着水碗咕噜咕噜的灌了两口,道:“眼下大家伙儿饭都吃不上了还想啥祭田,分到手里头让大家伙儿过好了才是实惠。”
“再说了,宝林有多少地,还有好些地没有开出来,那丫头多能折腾,你瞧着吧要不了他们的肥地就更多了,以后总不能他汪宝林是光鲜的大地主咱们本家的还在讨饭吧。”
“分了这次地大家日过好了他面上也有光不是,至于祭田你还怕没有?”
二叔公刚要接上话又蹙了眉,不知道是在劝说二叔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当年大哥走的时候可是把能留的都留给我们了,就带了两件破衣服和两块干馍馍,这又白得了一百亩地该知足了。”
三叔公嘴唇动了动最终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屋子里顿时落针可闻。
听到关键处没有了声响,屋外听墙角的人不由得将耳朵贴近了墙。
“长兄如父,他该的,他没做好的事他儿子就该来做。”
屋里又响起了三叔公的声音,只这一次二叔公眉头皱的更紧了,看着三叔公的颜色略微有些不满。
又等了好一会儿见屋子里不再出声,在墙根脚下听了半晌墙角的人这才准备猫着腰往外走。
晚上尿急的汪贵迷迷糊糊的走出房门就看到院子里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顿时一个激灵大吼一声:“进贼啦~~~”
说着操起靠在墙边的木棍就冲了上去一阵乱打。
本来就被惊住的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挨了一阵痛打,又忘记了说话只能哎哟哎哟的嚎叫。
屋里的两位老人对视一眼忙站起来打开门,只见汪贵还不停的挥舞着手里的棍子。
“哎呀,不要打了~~”
“哎哟,好疼啊~~”
二叔公一愣,忙伸手制止汪贵:“这声音...不好,贵子快停手。”
这样大的动静很快找来一群拿着棍棒的汉子,见人已经被打倒在地起不来了。
汪双喜和刘小翠点了油灯凑近一看大家伙儿不由得大惊失色。
“福根儿~~~”
还真是汪福根,一群人又七手八脚的将人抬了起来,还拿着木管的汪贵一脸呆滞的站在一旁。
在他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一声嚎叫声在穿透了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