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到了现在,凶手又是谁了呢?
简清低着头边想,边朝衙门走去,突然头就撞上了一个人的后背,她捂住自己的额头,抬起头来,有点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这个人。
“俞柏兄,原来是你?”简清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赔礼道歉,“对不起啊,俞柏兄,我方才想事情想得太着迷了,不小心撞着你了,撞痛了没?”
“你在想什么?”俞柏阴沉着脸问道,“你是在想,那些人都是我杀的?”
简清摇摇头,“我怎么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证据。如果真是你杀的,我没有证据,也无法指证你,也不能怀疑你。如果不是你杀的,哪怕我现在手上有明确的证据,我也不能武断地说人是你杀的。”
俞柏听糊涂了,他生得很清秀,皱眉的时候,两弯好看的眉毛就是一幅画,“没懂,如何才能指证杀人凶手?”
哪怕明知道俞柏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些话,简清还是道,“完整的证据链。”
俞柏不知道完整的证据链是什么概念,但多少有点体会,他蹇足朝前,慢慢挪动,简清在旁边跟着,竟然有些跟不上。
俞柏跛足,跛的是左足,他的右足很好。而当时留在谢家染坊的那个脚印,跛的是右足,左足很好。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孟善说,他看到过那个人的脸,那张脸不是俞柏的。
“俞柏兄,听说令堂身体不好,不知现在如何了?”简清笑道。
俞柏盯着她看了良久,“若简仵作不死心,今晚可以来我家看看我娘,她已经瘫痪在床很多年了。”
心事被人看破,简清也没什么好尴尬的,她原本也是要查个究竟,“不存在的,主要是大家做了邻居,以后要长期打交道,当然要彼此串串门才显得亲热,其实我一直想邀请俞柏兄到我家里坐坐,我兄长爱喝酒,不知俞柏兄有没有这个爱好?”
说得跟真的一样,俞柏都快相信简清没有查案的动机了。少年眉目秀丽,满脸真诚,但俞柏并没有被这张脸迷惑,他非常清醒,“得君如此佳邻,实乃柏之大幸!”
简清心想,俞柏必定是个读书人,骂人都骂得这么不留痕迹,稍微蠢一点还不一定听得懂。
简清去北镇抚司报道时,在门口遇到了何九。何九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又见到简清,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笑道,“简仵作,这里可不是寻常人能来的地方!”
简清心想,你不让我进去,我其实还不想进去。她笑道,“何仵作,没办法,我今天还不得不进去。应天府移交上来的案子,不知道北镇抚司办理得怎么样了?何仵作若是有力所不及之处,清愿鼎力相助!”
何九被气晕了,这小子是不要命了吗?毛都没有长齐,居然就在他面前叫嚣,“简仵作,你的确办过两桩案子,但灵丘那种边城地方,能有几个有见识的人教导你,什么样才是真正的验尸?”
这话说得,好似简清没有见过世面,又好似,简冲这十多年在灵丘办过的案子,验过的尸,都是假的。
“何前辈教导得是,不过,请问何仵作,这桩案子,您有眉目了吗?”简清问道,“这案子已经一个月了,而且,接二连三地有受害者丧命,不知何仵作准备什么时候结案?”
“我只是一介仵作!”何九恼羞成怒,指着简清对北镇抚司门口的军士道,“你们就这么允许闲杂人等在此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