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排名第六的《尚书》经魁,就这水平?啧啧……”
“莫不是欺名盗世之人?他是怎么考上五经魁的?”
“对对,写出《咏桃》佳文的王子蒙才考了第八名,写出这狗屁文章的居然能居第六名?还是五经魁?这肯定有猫腻啊。”
“我羞与他为伍。”步儒旁边桌子的两个秀才站了起来,鄙夷的看着他。
“何教喻,我认为这样欺名盗世,无真才实学的人应该开革秀才功名!”围观人群中,一个年轻学子高声的大喊,脸上露出义愤填膺的表情。
这个人一直站在老周旁边。
“是啊,开革他功名!”有人附和道。
何教喻举起双手压了压,道;“大家不要激动,这名次是大宗师、梅督学选出来的,怎么能说革就革呢对吧……”
“这大宗师莫不是眼瞎?选出这样的人为五经魁?实在让人心寒啊。”
“是啊,别的学子勤勤勉勉苦读十年,得不到应有的认可,却让这种烂人上位,唉……”
见四周的人情绪激愤,何教喻暗暗看向王子蒙,两人露出会心一笑。
忽然,一个人站起来,朗声道;“何教喻,我认为这篇文章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这声音苍老而浑厚,盖过了不少蝇营狗苟的议论,大家定睛看去,却是大家皆喜爱的赵夫子。
何教喻闻言眉头一皱,暼目过去。
赵夫子走到他面前,拿过手中的纸张,大声道;“首先,大家都知道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欧阳公《生查子》就有‘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流传千古的词。在此元宵佳节,以柳梢为题,应佳节之景,抒心中所想,就如借桃花咏志一般,并不出题……”
何教喻张口沉声喝了句;“赵伯仁,你……”
赵夫子没理他,继续道;“再有;‘人似桃花荣衰,朱颜暗换,岁如流水东逝,去不可挽。’这句也并无不妥,此时桃花夭夭其华,但总会凋谢,就如此时人是朱颜,可也会随着时光流逝而变老,这句对仗承前启后,说明了一切美好总会失去,我们要珍惜当下,意境和含义都不错……”
何教喻骂道;“放肆,赵伯仁,谁让你上来说话的?一把年纪的人了,怎可如此唐突失礼?”
赵夫子看过去,举起手中的纸道;“教喻大人,吾非唐突失礼,只是有一说一而已,百花入白眼,这篇文章或许你不喜欢,但不代表这文章不行……”
“够了,赵伯仁,别以为刚刚夸你几句就尾巴翘上天了?别以为大家不知道,步儒是你的学生,我在这里批评几句就不行了?你这般护短,你的学生将来还怎么进步?”说到后面,露出痛心疾首的神态,让人觉得他指出步儒的缺点,也是为他好一般。
“何大人……”
何教喻打断他的话,冷笑道;“闭嘴,你这般不通人情世故,就算考中了举人又能如何,不说排不排得上官,就算排上了,最多也是一县的教喻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七说八?真是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