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要不趁这个机会,直接把房子点了……”陈治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低声道。
这不像一个十二三岁少年该有的眼神。
但有这眼神的十多岁少年自古都不会少,前世,她看过这个年龄少年间杀小女孩的新闻。
她小时候在村里,这个年龄的少年出来偷鸡摸狗,喝酒打架的不良人多得是。
何况是之前流离失所,没读什么书,现在又经常混迹市井的陈治。
“你真的敢吗?”
“是他先惹我的,再说杀坏人而已,我不怕。”陈治喝了一口茶。
“我不想你这样做。”姜仪摇摇头。
陈治仰着头,看着眼前那人关切的目光,心潮暗涌。
灯光微微摇曳,倩影飘浮,她退了两步隐入更深一点的黑暗中,轻轻的道;“放火就太过分了,屋里还有杨寡妇的两个孩子,他们是无辜的,再说现在是深秋天气干燥,风又大,火烧起来连累的旁边人家多不好。”
“那怎么办?”陈治低着头喝茶。
“杨寡妇家在镇的西边,邓小金的家在镇的东边,回家的时候,要经过桂花井对吗?”
“对!”
那桂花井原本是镇西百余户人家吃水的井,最近两年出水少了,镇民们便合便在五十米出新打了口新井。”
“你说天这么黑,他要掉进井里怎么办?”
“不会,他还有两个打手帮忙提着灯笼。”
“我说他会。”
陈治一抬头,笑了笑;“就算会也没用啊,那井才七八米深。”
南方的井很容易就能出水,所以一般井都不会很深。
“上次摔下一两米的沟里都能骨折了,这七八米就算不死,应该也会骨折……”
“夫人觉得他会骨折他就会骨折,就算不能保证他摔下去的时候折,但最少能保证摔下去之前折。”陈治喝了一杯茶。
“骨不骨折无所谓,我主要觉得他应该在井底躺一会。”
陈治无比担忧的道;“如果只是下井的话,就算骨折,他还是能好起来。到时可怕会更加疯狂的报复。”
姜仪想了想,道;“那就喊一喊。”
“喊一喊?”陈治愕然看着姜仪。
“邓小金掉到井里啦!”
“哈哈哈。”陈治大笑。
笑完后又轻声问;“可是夫人,落井下石的事,我们可以直接丢,为什么要假手于人?”
姜仪看着这个和弟弟一般年龄的少年,其实是不想他的手那么小就沾满血。
“我不想杀人,如果不是他把我逼急了,我甚至不想对付任何人,现在我只是让人把他推下井,这不至于要他的命。”
“如果他没有做太多天怒人怨的事,掉下井里不会死,喊几句就能被救出来。所以,如果他死了,那害死他的是他自己。”
这叫我不杀伯仁,伯仁你自己找死。
陈治不是很懂她这逻辑,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对付他,还不用尽手段,如果别人听到邓小金掉井里,把他救上来怎么办?
其实他是太年轻想不透,如此一个臭名昭著,为祸乡里的人,在漆黑的大晚上掉进井里,怎么可能活着出来?
“这件事,你要小心点。”
“夫人放心,我让几个可靠的车夫们去做,只需让他们埋伏好,等邓狗路过时冲出来把他撞下去就可了,夜那么黑,没人能发现的,就算他们不死被救上来,也没有证据。”
“那你去吧。”
陈治站起来,出了屋门,瞬间融入夜色之中。